商议过后,父子俩刚从书房出来,一名下人行色匆匆赶来汇报:“老爷,少爷!张谪仙张真人想要见两位以及矜雪姑娘,说是调查有眉目了!”
“是吗?”李卓凡一阵惊喜,“真儿,你马上去叫矜雪过来!”
“是!”
此时,沐矜雪正在房间里研读张谪仙留下的那本小册子,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放下册子,转身看着门口。
“矜雪!”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李怀真,“张真人来了,说是案情调查有进展了!”
沐矜雪心神一阵激荡,也顾不上整理衣裙,连忙跟着李怀真出去。
这会张谪仙已被迎进前院,见两人匆匆过来,张谪仙微笑对李怀真说:“怀真公子果真料事如神啊!”
李怀真立即想到一种可能,脱口而出:“莫非那叶红妆真的派人杀人灭口去了?”
“正是,而且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沐家大小姐,沐长歌!”
“什么,长歌她杀人了?”李怀志听得前院动静便赶来凑热闹,没想到居然听到这种令人震惊的消息。
“因在下及时赶到,长歌小姐并未得手,此刻她正在城主府的水牢中,由庄城主负责看守,而当年给那位金玉娘投毒的杂工及其亲属,我们也正在审问之中。事不宜迟,诸位请随在下前往城主府!”
原本李怀真还打算今天去考察辟谷丹仓库的选址,既然案件调查有了重大突破,自然是优先这一边。
于是,李家父子三人及沐矜雪便跟着张谪仙来到了城主府。
刚来到大厅门前,庄颜玉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哦,你们来的正好!”
李怀真朝里头看去,首先看到的便是背对众人跪在庄颜玉面前的张勇夫妇,而在夫妇两人身旁,还有两名手持长棍的衙役。
就在此时,两名衙役架着衣衫凌乱的叶红妆从门外进来,将叶红妆拖入厅中,两名衙役便抱拳告退。
“都进来吧!”
大厅明显处于一种低气压的肃杀氛围之中,庄颜玉漫步走到跪着的叶红妆面前,说:“叶红妆,你可认罪?”
叶红妆猛然抬起头,一脸哀切地哑声说:“城主大人,冤枉啊!小女子从未犯事,又何谈认罪?那贱妾之女沐矜雪为了污蔑妾身,苦心积虑做了这一局,城主大人可要明鉴!”
“呵呵,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是如此嘴硬!张勇!”
“小人在!”张勇立马喊了一声。
“说吧,指使你往金玉娘的饮食中混入妖兽肉的究竟是谁?”
“是,是沐夫人!”
“你血口喷人!”叶红妆指着张勇咆哮。
张勇吓了一跳,可当他余光瞥见庄颜玉,底气又立马回来了:“小人绝无半句虚言,当年沐夫人给了小人足足五块灵石,让小人将采买回来的妖兽肉剁碎,混入给金玉娘炖煮的肉汤里面!”
在这修真世界,一灵石等于一百灵钱,而一枚辟谷丹的收购价则是一灵钱,叶红妆给的五块灵石,足够仙天收购五百枚辟谷丹。
而杂工一个月的工钱,顶天也就二十灵钱。
“在金玉娘死后,沐夫人又给了小人十五块灵石,让小人远走他乡,只不过小人思乡心切,兜里的灵石也花光了,于是在前年又回到江田地区……”
叶红妆不顾形象地匍匐向前,抓住庄颜玉的裙摆嘶声道:“冤啊,城主大人!肯定是……肯定是李二公子花钱买通了此人,指使此人说出这些话来污蔑妾身!”
叶红妆本想栽赃给沐矜雪,但现在的沐矜雪可是真仙灵脉,就算庄颜玉脑子进水相信了叶红妆,难道还能惩治沐矜雪不成?
只可惜,庄颜玉脑子没有进水,她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叶红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被污蔑了,可为何又反过来污蔑李二公子?难道你觉得,戏弄本城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庄颜玉忽然提高音量:“张公子,烦请将长歌姑娘带上来!”
叶红妆脸色更是灰白,只见一人头发散乱、跌跌撞撞被另一人推着走来,正是沐长歌和张谪仙!
“叶红妆,既然你说李二公子花钱买通此人,又为何指使自己的女儿杀人灭口?”
“我……我没有……”
“你不必狡辩,如若昨夜张公子没有及时制止,张勇夫妇早已命丧长歌姑娘剑下!”
叶红妆默默垂下头颅。
“叶红妆,你为了投毒,先是亲自到沈家购买一块用于种植三味仙果的妖兽肉,然后又给了张勇一笔灵钱,指使他往金玉娘的肉汤中一点一点混入剁碎的妖兽肉。金玉娘丝毫没有察觉,连汤带肉吃了下去,不久后就因为妖气侵体毒发身亡。”
“叶红妆,你可认罪?”
叶红妆浑身颤抖,两只手死死抠着地面,就像野兽酝酿着濒死的一击。
就在这时,厅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庄城主,这都是沐某人的过错!”
叶红妆惊讶抬头,在看到来者的那一刻瞳孔骤缩:“知,知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沐知行缓缓摇头:“这不重要。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你看不起红楼出身的玉娘,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因此杀了她……”
“我早就知道玉娘是因为妖气侵体而死的,也多少猜到是红妆你的手笔,但如果这样能让你满足,我也只能装作不知,毕竟,是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是我的过错。可没想到……”
沐知行扭头看向了沐矜雪,又接着说:“我呆在仙天,并非沉醉于修炼,而是不敢回到沐家。我怕看到矜雪,就会想起被我害死的玉娘!”
沐知行又转而看向李怀真:“李二公子,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一直都在逃避这件事,所以才会让矜雪受了这么多的苦!或许,我唯一做得正确的,便是定下矜雪与你的这门亲事!”
李怀真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候,叶红妆蓦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呵呵呵……伪君子,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作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