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矜雪称作爹的自然就是沐家男当家,沐知行。
听得这一声呼唤,沐知行神情复杂地走上前来,凝视沐矜雪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矜雪,爹能有你这个女儿,真是三生有幸!”
“那我娘亲呢?”沐矜雪冷冷问道。
沐知行犹如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踉跄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内疚和悔恨。
“对了,主母和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们?”沐矜雪又问。
“她们……她们身体抱恙,此时正在府中静养。”
“呵!”发出冷笑声的不是沐矜雪,而是她身旁的李怀真。
实际上,沐知行是瞒着叶红妆母女,偷偷回到尘世来见沐矜雪一面的,他知道沐矜雪跟叶红妆母女关系很差,料想她应该不会回到娘家去,所以才编了这么个借口。
庄颜玉见气氛越来越不对,连忙哈哈打了个圆场:“一家子嘛,有什么矛盾不能讲开来的,进了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了,这位公子是?”
张谪仙抱拳道:“在下灵剑峰张谪仙。”
庄颜玉怔了怔,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仔细一想,小小的惊呼一声道:“阁下莫不是,照月真人的真传弟子!?”
张谪仙淡笑道:“照月真人正是家师!”
庄颜玉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谄媚:“能得照月真人的真传弟子关照,沐姑娘这一路上想必是平安无事了!来来来,几位先到城主府,小女子已摆好洗尘宴,只待几位归来!”
从刚才开始,沐知行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此时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矜雪,其实有一件大事爹要跟你商量商量,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李怀真闻言停步,而沐矜雪更是脸色一变:“终身大事?矜雪早已是怀真公子的夫君,此事不早已尘埃落定么?”
“其实……前几天,王家那边送来了提亲书,他们那位王公子在本次试炼大会上确认为天级灵脉,而且在大会上对你一见钟情。矜雪,你现在已觉醒真仙灵脉,不如重新考虑一下……”
“你把怀真公子当作什么了,爹?”沐矜雪寒声问道。
沐知行叹了口气:“矜雪啊,怀真他虽然是李家二公子,可终究只是一个尘民,而你是真仙灵脉,你们……”
“爹,矜雪再说一遍!”沐矜雪死死盯着沐知行,“矜雪此生此世,非怀真公子不嫁!”
“什么!?你,你……”
“爹,从你对我娘的生死置之不顾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替矜雪做任何决定!公子,我们走吧!”
看着沐矜雪挽着李怀真的胳膊从面前走过去,沐知行仰头望天,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就在李怀真等人被接进城主府参加洗尘宴的同时,王天雷一行人也来到沐家。
穿了一身华贵衣裙的叶红妆见王天雷走进院子,连忙迎了上去:“王公子,妾身已恭候多时了!”
王天雷问:“矜雪姑娘还没回来么?”
叶红妆一愣,答道:“妾身并不清楚,矜雪并没有写信告诉妾身何时回来。”
在王天雷身后,一箱箱聘礼被下人抬进沐府,聘礼的清单由王天雷的护卫交到叶红妆的手上,叶红妆粗略一看,画着浓妆的眉眼轻轻一蹙。
这王家家底确实单薄,当年将沐矜雪送出去时,从李家收到的聘礼价值可是这清单的数倍,若非这王天雷觉醒的是天级灵脉,叶红妆绝不可能应下这桩婚事。
这时,王天雷又打量了一番叶红妆,总觉得眼前的妇人跟沐矜雪相差甚远,不过他也只是疑惑,并没有去询问什么。
“王公子,既然您已来,那我们就出发去李家吧?”
“去李家?”
“是的,”叶红妆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实在抱歉,其实矜雪跟李二公子的婚约尚未解除,本来他们打算在试炼大会以后举行大婚。现在矜雪觉醒真仙灵脉,李二公子一介尘民怎么配得上她呢?李家肯定会爽快同意退婚。”
“好,那就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一想到因为被退婚,李怀真就可能露出的面如死灰的表情,王天雷便恨不得直接飞到李府门前。
叶红妆扭头,朝着大厅大声说道:“长歌快出来,我们去李家退婚!”
待沐长歌收拾妥当从大厅出来,王天雷顺便打量了一番这位沐家大小姐,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李府门前。
李卓凡和苏浅眉就在家中,他们只知道李怀真近几天就要回来,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到,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自家的宝贝儿子归来,急忙来到前院。
听得门童告知是沐家母女,李卓凡心中纳闷,但还是先开门把人迎进来。
“哎呀,这不是亲家母还有长歌吗,怎么突然就来了呢?哎,这位莫不是王公子?”
“原来李叔还记得在下啊!”王天雷说。
“记得记得!怎么贤侄也一起来了?来来来,都进来再说哈!”
“亲家,哦不对,是李当家,我们今日上门,其实是来退婚的!”叶红妆一句话,犹如劈在李卓凡和苏浅眉头上的一道惊雷。
“什么!?”夫妻俩异口同声惊呼道。
“对,你们应该也知道,矜雪在今年的试炼大会上确认了真仙灵脉的觉醒,而李二公子依旧还是一个尘民!李当家,你觉得一个尘民能配得上觉醒了真仙灵脉的矜雪吗?”
李卓凡脸上阴云密布,他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但没想到本人还没到,沐家就急不可耐地上门退婚来了!
“亲家公呢,怎么不见他来?”
就在前日,李卓凡还跟许久不见的沐知行一起喝了茶,而当时李卓凡就隐隐感觉,沐知行似乎藏了满腹的心事,只是对方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询。
“知行他还在仙天修炼,得知消息后,便将退婚一事交由妾身来处理。”叶红妆皮笑肉不笑道。
李卓凡沉重地叹息一声,好声好气道:“亲家母啊,这两个孩子好歹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这婚说退就退,似乎也太草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