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人的来历

落仙城的马车行进在来时的官道上，李怀真和沐矜雪并排坐在车厢中，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灵剑峰峰主照月真人的真传弟子，张谪仙。

李怀真拍了拍车厢壁，由衷赞道：“落仙城的马车就是不一样，换作是我们来时的马车，这段路能颠的我腰酸背痛！”

张谪仙淡淡笑了笑，心中对李怀真的好奇心多了几分。

他接触过不少尘民，但没有一人像眼前的李怀真这样，不仅没有对修真者表现出明显的恭敬和畏惧，甚至还利用沐矜雪对他的依赖，和三大灵峰的代表讨价还价。

“这位兄台，你说你是江田李家当家的二少爷，请问贵府当家是？”

“哦，家父李卓凡，是丹仙峰的入门弟子，至于境界……似乎还停留在筑基一重。”李怀真一边回想一边说。

李卓凡？

张谪仙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那也很自然，他本就不是丹仙峰的弟子，而即便是身为峰主的炼火真人，也怕是记不住多少门下弟子的名字。

“你们江田李家……有从事什么行业么？”

“我们李家在江田地区经营着一处丹场，专门为仙天生产辟谷丹。”

“原来如此！”张谪仙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又问了沐矜雪的出身。

在得知沐矜雪是沐知行和青楼女子所生女儿，在沐家备受欺凌时，张谪仙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沐姑娘受苦了，不过现在你已觉醒真仙灵脉，在这尘世已经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欺负你了！”

“矜雪不苦，因为矜雪能与夫君相遇，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沐矜雪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李怀真的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情深灼灼地看着李怀真。

即便曾经是情场老手的李怀真，这时也被沐矜雪看得老脸发烫。

张谪仙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届时两位大婚之日，在下定要亲自到场道贺才行！”

李怀真又客套两句，视线的余光扫过窗外的林子，随口问道：“张真人，妖人是什么？”

张谪仙眨了眨眼，渐渐收起笑容，眉眼间的柔和逐渐变成阴冷：“妖人？李兄，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词？”

“如果说……”李怀真稍稍前倾身子，“我们不是听说，而是遇到了？”

“李兄，容我问一句，你确定你们遇到的，不是妖兽，而是妖人？”

“是妖人，千真万确！”

李怀真将当时遇袭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张谪仙沉默地听完他的讲述，长舒一口气说：“幸亏你们遇到了剑鸣，否则……”

否则，一个真仙灵脉还没成长为绝代高手，就在前往落仙城的路上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妖人单杀了。

张谪仙沉思片刻，正色道：“按李兄所言，你们遇到的确实不是什么妖兽，而是妖人！”

李怀真又问：“妖人是什么？它们从何而来？”

张谪仙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说：“接下来你们听到的事情绝不能外传，否则，净妖堂可不会放过你们……”

“所谓妖人，其实就是走火入魔的修真者，在彻底失去理智后的模样！”

一阵诡异的阴寒笼罩了车厢，李怀真早有预感，可在听到这事实后还是后背一寒。

“你们应该知道，仙丹是由妖兽的妖丹炼制而来，可鲜有人知，炼制出来的仙丹，实际上还残留着妖兽的妖气！修真者在服用仙丹进行修炼之时，仙丹中的妖气便会趁机进入灵脉之中。若是急于求成，在短时间内服用过多仙丹，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妖气就会侵蚀灵脉，吞噬理智……”

“最后变成了妖人？”李怀真接了一句。

“没错！”张谪仙颔首，“为此，丹仙峰历任峰主和长老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根除仙丹中的妖气，可至今仍未想出有效的办法。另外，仙丹中蕴含的灵气相比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更为精纯，若是放弃仙丹，修行速度将大幅降低，没有修真者会愿意接受这种代价。”

李怀真听得不寒而栗。

难怪庄颜玉和段剑鸣都对妖人的存在避而不谈，因为一旦此事被公开，势必引起尘世和仙天极大的恐慌！

只要是依靠仙丹进行修炼的修真者，最后都有可能变成失去理智、无差别杀戮的妖人！

往极端的方向去想，现在天灵宗上上下下，几乎全员都可能变成妖人！

这怎能不让人害怕？

张谪仙压低声音说：“明白了吗，此事实在过于骇人听闻，若非在下有幸拜照月真人为师，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这么说，那些游荡在尘世的妖物，难道就是……”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张谪仙道。

很显然，这个话题该到此为止了，可一想到或许现在，仙天上就有某个修真者被妖气反噬，变成妖人来到尘世，李怀真心中的不安就更加浓厚。

不过，返回江中城的这一趟旅程倒是格外的平安，既没有遇到强盗，更没有遇到妖人。

当然，有张谪仙这位元婴二重的高手坐镇，就算遇上妖人也定让它有来无回。

这一日，李怀真一行人刚进入江田地区，官道上便有一骑迎面而来，那名骑士刚一走近，便对着李怀志大声问道：“李大公子，马车里面的可是二公子和沐姑娘吗？”

李怀志当即答道：“没错！”

那骑士一喜，连忙道：“庄城主命令我等迎接诸位归来，请诸位先到城主府上与城主会面！”

闭目憩息的张谪仙唇角勾了勾，说道：“消息倒是传得很快！看来，现在大半个尘世都知道，又一个真仙灵脉诞生了！”

江中城的轮廓在前方逐渐扩大，李怀真探出头来，却见城门处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江中城城主庄颜玉。

来到城门处，李怀真三人先后下车，庄颜玉当先上前，亲切地拉住沐矜雪的手说：“矜雪啊，你们回来之前消息就已经传回来了，想不到呀想不到，我江田地区居然出了你这位旷世奇才！沐家那臭小子，那功夫可真行呐！”

说到最后一句话，庄颜玉的视线转向了身后，落在其中一个文文弱弱的中年男子身上。

沐矜雪浑身一颤，轻轻唤了声爹，眼中却不见多少温情，反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