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斟酒是下人的事

从主屋里出来，两人抬头就能看见在落霞的霞光中隐现的琼楼玉宇。

“真漂亮！”沐矜雪一脸神往地叹道。

李怀真不得不承认，从尘世看过去的仙天确实漂亮，可这一年多以来抬头就能看见的美景，看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想到自己原本世界的山河百景、春夏秋冬，李怀真不禁叹息一声。

“怎么了，公子？”

闻言，李怀真鬼使神差地说道：“如果我有一天能成仙，一定想办法带你去看一个更大的世界！”

不知为何，沐矜雪确信李怀真口中的那个世界并非修真世界，而是一个更辽阔，更精彩的世界。

她嫣然一笑，在落霞的映衬下美得出尘如仙：“公子可不能食言！”

李怀真尴尬地笑了笑：“那也得先觉醒了灵脉再说！”

李怀志还是和先前一样，过年时才从仙天回家一趟，得知沐矜雪在服用辟谷丹，李怀志不屑一笑道：“灵脉都没有觉醒，服用再多的辟谷丹也是浪费！”

此时的李怀志已经成功晋升到练气五重的境界，在同辈中资质算得上出类拔萃，沐家主母叶红妆得知此事后，连忙带上同样从仙天回来的沐长歌，亲自上门拜访。

于是，今夜李家的饭桌上便多出来叶红妆和沐长歌两个女人。

平心而论，沐长歌在江中城也是排的上号的美人，可沐矜雪实在太过耀眼，若不是她深居不出，那追求者绝对能把沐家的台阶给踏破。

叶红妆眼尖，瞥见沐矜雪身上的新衣和首饰，呵呵一笑说：“哎呀，矜雪真是越来越有李家夫人的样子了！”

沐矜雪双目微闭，眼中满含冰霜般的寒意，藏在桌下的一双手更是死死攥着裙摆，青筋暴露。

坐在旁边的李怀真注意到沐矜雪的异状，默默伸手过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

沐矜雪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侧头看着李怀真，嘴角笑意微露。

“喂，娘亲跟你说话呢！真是，果然是青楼女子所生，没点教养！”沐长歌冷笑道。

李怀真微微一惊，他其实隐约猜到沐矜雪的出身多少有些问题，可没想到，原来沐矜雪的生母金玉娘竟然是青楼女子！

看叶红妆和沐长歌的神态，李怀真多少猜到沐家男当家和两个女人之间的那点纠葛。

李怀真扭头看向李卓凡，却发现李卓凡无言苦笑，似乎早已知晓沐矜雪的出身。

叮叮，沐长歌拿起叶红妆喝光的酒杯，讥笑着说：“矜雪，娘亲的酒杯空了，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沐矜雪死死盯着沐长歌那只素白修长的手，眉头拧紧，似乎一肚子怨气将要倾泻而出。

可现在的她不过一介尘民，而沐长歌已然是拜入天灵宗、如今练气期三重的修真者。

双方不管是从实力还是地位来说，都是天壤之别。

沐矜雪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却听身旁的李怀真大声说：“来人，给沐夫人斟酒！”

李怀真接着笑道：“斟茶倒酒是下人的事，矜雪可不是下人，是在下的夫人。”

李卓凡也哈哈一笑说：“真儿说的没错！矜雪已经是我的儿媳，我李家虽家业不大，但斟茶倒酒这种事还不至于让儿媳来做！”

沐长歌当即冷哼一声：“区区尘民，给本小姐斟酒都不愿意了是吗？”

见沐长歌拿出修真者的身份来施压，李卓凡也深感头痛，皱眉思忖该如何破解此局。

就在此时……

“真丑陋！”

李怀志霍然长身而起，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沐长歌母女，头也不回离开此间。

沐长歌不傻，知道李怀志这话针对的就是自己，顿时满脸委屈地看向叶红妆，而叶红妆也僵住了，看来她也没料到李怀志居然会如此维护沐矜雪。

李怀志刚走，李怀真也起身，拉着沐矜雪的手对李卓凡说：“孩儿吃饱了，先跟矜雪回房间去！”

“哦，好！”

李卓凡懂得李怀真的意思，自然不会强留沐矜雪在这里受那对母女的鸟气。

回到自己的主屋，李怀真忍不住唠叨：“大过年的真晦气，好好在自己家过不行么，非得来我李家没事找事？”

沐矜雪默默在李怀真对面坐下，半晌才抬起头说：“公子，其实在沐家的时候，给姐姐和主母斟茶倒酒的，都是妾身……”

李怀真眉头一皱，说：“矜雪，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我们李家，没有让儿媳给客人服务的规矩！”

沐矜雪沉默了片刻，又道：“公子，您不介意奴家的出身……”

“介意个啥？”李怀真知道沐矜雪想说什么，“你娘亲曾是青楼女子，不代表她一辈子都是青楼女子！更何况沐家当家是正大光明把你母亲娶回去的，就算是妾室，也不是斟茶倒酒的下人！”

想到饭桌上沐长歌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李怀真便忍不住冷笑：“也就在我们面前当自己是人上人了，要不是我们尘民劳苦一辈子种出来那么多三味仙果，这些修真者不得饿着肚子去长城外追着妖兽啃？”

沐矜雪噗嗤一笑，心中的阴霾顿时扫去一大片。

在施行了保底计件并行的工钱算法后，丹房的产量明显提升上来，那些个勤勤勉勉的炉工虽不识字，但在月末到手后发现自己工钱上涨一半不止，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而反观个别浑水摸鱼之人，月末才发现自己拿到手的工钱还不及以往，有的便开始考虑另谋高就，有的则是一改懒散作风，奋发图强。

实现产量翻倍的目标后，李怀真开始着手销售端的改革。

仙天在收购辟谷丹的时候并没有严格的标准，只要形状完好，表面没有凹凸破损，便按照一灵钱一颗的价格进行收购。

也因此，仙天收上去的辟谷丹实质上大小不一，效力也参差不齐，修真者就算买到次丹小丹也只能自认倒霉。

为此，李怀真自行设计并手搓出来一台辟谷丹分选机，将丹房炼制完成的辟谷丹根据大小粗略分成三个等级，即：优等、良等和次等。

接下来，便是进一步提高利润的销售手段——分级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