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定不怪大家的思想觉悟不够高,在市委某些领导长期对齐家父子的包庇和纵容下,在莲池县委县政府多年以来和齐家父子狼狈为奸的环境里,人心已经凉了。
可他现在得把大家的心暖起来,得把大家的党性和积极性激发出来。
于是,关山定郑重其事地再一次警告:“诸位,千万不要逞个人英雄主义,更不要受国外权力格局的影响,我们这些人,唯有跟着党走,听党的话,全心全意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我们才能是有点作为的党员干部。”
他还告诉几个年轻干部:“这几天,我也没少听你们抱怨说我们这些人没后台没背景,所以办个案子都这么艰难。我请你们各位好好想一想,我们不要命地办案子是为了什么?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是为了公平和正义,可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
关山定说心里话:“我父母是农民,现在是打工人。我妹妹是普通打工人,我们家黑丝社会底层。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我不跟党走落实党的政策尽全力落实公平原则,我父母我妹妹的基本公平谁来保证?有一天我被人打黑枪杀了,谁给他们做主?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人,除了我们党。”
他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说的。
这话一说,梁主任拍了扶手站起来说:“都别在这呆着了,咱们连夜再忙碌一点。今晚我带人重申审查一遍齐小虎的案子,教育局那边恐怕会出问题。”
那边何止是会出问题,看到新闻联播,县教育局的几个领导想都没想直接打包连夜要出逃。
齐小虎干的事情他们没人不知道,但他们都拿了齐小虎的钱,没人在这些事情上做过任何正面意义的工作。
可问题是他们这时候才想跑,真把县局的政委当二傻子了?
县纪委这边挑灯夜战,县局那边一路跟随,等那帮人逃出莲池县境内,政委才立即下令抓捕。
这性质跟在莲池县境内逮捕可就不一样了!
次日,张波陈河得知此事,两人再也按捺不住。
很明显,县局在政委的领导下,目前已经基本恢复了工作,至少有一部分干警选择站在他们这些犯罪分子和贪官污吏的对面了。
这种情况下张波和陈河别无选择,他们只能想尽办法先把关山定给干掉。
“此人不除,我们没有安宁日子。”张波叫来陈河,直白地要求,“我现在没有退路了,教育局那几个人被盯上,我岂能有例外?逃不掉,那就把关山定整死,他完蛋了,那些整我们的人就得心里有个顾忌。”
陈河赞同:“我本来就是这意思,具体怎么做?”
“先找他谈,先礼后兵。”张波狠狠道,“我知道这没什么用,但面子工程我们得做。至于怎么整死他,我的想法是,我们现在没有更多机会,来不及在政治上给他设置陷阱,那就直接下毒。”
“好,这件事让李建芳的老子去办,他现在是最恨关山定这种人的。”陈河大喜。
“同时要把县局抢回来,这个部门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就太被动了。”张波要求,“我跟那边不熟,你来想个办法。那老东西不听我们的,既不要我们的钱,还想要我们的命,那就送他上天。”
“简单,那老东西有心脏病呢,速效救心丸加点酒心巧克力就行了。”陈河不当回事,只顾虑一件事,“可要是局长和政委都出了问题,很有可能市里下来的人就当了局长,这怎么办?”
“让人找几个女人,今晚就把这几个人办了。市里来的也好省里来的也好,哪怕是总部来的领导,只要敢挡我们的财路,我们就做掉他。”张波指示,“不过一上来也不要这么用力,可以先录制几段视频,让他们的老婆孩子见一见。”
陈河一咬牙:“好办,让我那个朋友去。”
“嗯,你小老婆去最好,但不值得。”张波揶揄,“可以让她跟关山定同归于尽。”
陈河不理这种揶揄,他只是舍不得。
张波放了一个大招:“你真以为那娘们对你死心塌地呢?她私下里跟齐洪生齐小虎的关系你还要让我说?搞不好,李建芳她老子也早就跟那娘们搞上了,我这有证据,但不是很充分,你要不要看?”
陈河面红耳赤,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那就这么办,正好一口气送他们上路。”
张波得意地笑,这件事做成了那自然很好,做不成也跟他没关系,用美人计的又不是他小老婆。
陈河迅速行动,当然,他也不可能直接说让他小老婆去跟关山定玩命,具体怎么说,那不外呼只是“事成之后好处多多”。
在电话里陈河也不忘威胁:“用点心啊,不把这个人整死,你不要说现在的职务不保,那些钱你都保不住。”
半小时后,一个女人到县纪委来找关山定,自称是县教委副主任胡文丽,号称有重要事情要向关山定连夜反映。
关山定得报,皱皱眉,跟电话那边说:“在省里好好呆着,你放心,在我被整走之前,你们的问题我一定有个交代。”
电话那边是他从齐家大院救出来的女老师,她现在在省厅,她很担心关山定的处境。
在电话里听到胡文丽来找,女老师哈的一声冷笑,无比笃定地道:“领导,这个胡文丽我认识,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货色,就跟古代青楼里的老鸨一样,可以利用她。”
“我听说这个女人和陈河的关系不清不楚,恐怕不好利用吧?”关山定当然知道胡文丽,霍姐给他的那些材料中,胡文丽出现了很多次。
这女人和陈河在酒店的床上折腾的很凶,而且陈河有点受虐潜质,那女人玩的很疯狂。
另外她和齐洪生齐小虎父子都有床上的关系。
这么一个人,她能为我们所用?
女老师冷笑:“她不敢不给我们做事,据我所知,胡文丽和他前夫有孩子,但胡文丽只知道那孩子没了,却不知道她在怀孕期间和齐洪生上床,她前夫就知道了。”
……
玩的真脏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