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被限制无法使用。
现在就连肉身都被束缚。
关青仓有些后悔,后悔没在那个时候听从女孩的提议,和她一起逃出去。
虽然那可能也是一条死路。
但深处绝望之际,人们总会认为自己未选择的那条路,是铺满鲜花的光明之路,这一点是生物的本能,连关青仓也无法逃脱。
女人走上前,给关青仓带上一副由玄晶石制成的镣铐。
它能有效地限制灵气使用。
“你跑不掉的,从你踏进我们捕猎用的陷阱阵法,就不可能跑得掉。”
关青仓死期将至,女人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
“你来时的方向是中原禁区,那里的陷阱本来是用于防御凶兽,可没想到还有活人。”女人抬起关青仓的下巴,另一只手顺带摘下了他的眼镜,“看你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实力还有封号级,可惜,这里的地下便是玄晶石矿脉,你的灵气无法使用。”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离开吧?”
“自然,先前都是我的缓兵之计。”
女人将镜框收入口袋,笑道。
“卡尔洛斯大人需要充足的养料,捕猎异兽太危险,拿你们这群中原人献祭最为安全。”
至此,关青仓至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踏进了狼窝。
女人不在废话,拍了拍手。
“海都那边还在修复,把他带去洪口的绞刑架献祭吧。”
话音落下,关青仓身后站着的守卫,掏出麻袋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被人抬起,却无力反抗。
他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女孩身份有问题,但关青仓还是希望女孩说的是真的,会在自己上绞刑架前,重新找自己一次。
耳边不时传来女人和其他人的交谈声。
女人沉声说道:“少主,卡尔洛斯近期经常独自外出,不太服从管教。”
一旁的男人看向关青仓。
“隔墙有耳。”
“怕什么?”女人笑了笑,却是丝毫不在意,“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听到又怎样,也只能把秘密带进坟墓。”
她攀上男人的手臂。
“或者我现在应该称你为……族长~”她用谄媚的语气讲道,“我按照约定派人除掉了老族长,你也要记得承诺,等到一切平定下来后,就娶我。”
男人的神色颇为不自然。
但他掩饰得很好。
“自然,等一切平定,我会娶你的。”他转移起话题,“卡尔洛斯的契约在你手上,乱跑又有何妨,她一个人又不可能从我们手中逃脱。”
听闻这话,一旁的一位守卫浑身颤抖,缓缓伸出手指指向两人。
“你们…卡尔洛斯大人庇护我们部族上千年,你们不该这么对她!我要向监听会告发你们的罪行,加上残害老族长……你们……”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位守卫的长矛贯穿了胸膛。
女人从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
卡尔洛斯受人崇敬?
那都是过往的事了。
明明手握一尊强大兽神的控制权,在她看来,就应该用这能力扩张部族,让它发挥它应有的能量。
更何况……
监听会里面早就是自己的人了,她根本不怕这些。
“族长大人,我说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女人继续问道。
男人装作一知半解。
“什么提议?”
“扩张中原。”女人眉尾轻挑,“中原实力孱弱,而且是大陆中枢,只要将其拿下,周围的所有人口聚集地…迟早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男人故作沉思状,“再弱那边也有着一位神级御兽师,还有着十一尊兽神,我们部族实力不强,光靠卡尔洛斯有点悬。”
“不,我们部族封闭太久,你所了解的消息,落后了几百年了。”
女人玩味地笑道。
“那十一尊兽神,大多在沉睡,短时间内不可能苏醒,至于那神级御兽师……”
女人卖了个关子,不在继续往下说。
这反而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神级御兽师如何了?”
“半年前,中原一个名叫监天阁的组织找上了我,管我要了一滴卡尔洛斯的精血。”
“你给他们了?”
女人点点头:“他们说,要用这精血唤醒一尊沉睡的兽神,借助兽神之力灭杀那神级御兽师。”
“兽神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一位神级御兽师的。”
“但若是献祭大量的生灵,让兽神进入狂暴状态呢?”
男人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忌惮。
“后来呢?”
“可惜的是,他们初次献祭的特区中…没有兽神。”
“没有兽神?”
“对。”女人对此也有些疑惑,“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说,是那兽神提前苏醒,并且跟随一位人类离开了特区,这个说法比较靠谱,你也知道,因为法则的缘故,兽神不能自主移动太远。”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男人摇了摇头,“那现在神级御兽师还在,我们还要攻打中原?”
“我留有后手,当时我给了他们两滴卡尔洛斯的精血,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次机会。”
“哦?”
“但他们需要时间休整,我们已约定好,两个月后,他们唤醒第七特区的沉睡兽神,我们协助他们进攻。”
这些话落入关青仓耳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他想过兽潮是人为干涉,也想过背后有监天阁的影子。
但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群人居然把手伸得这么远,插手了联邦内部的事。
甚至……
第七特区不久后也要沦陷。
如今两个特区失守,不能再失去更多的特区了。
关青仓听会长提起过平衡一事,他不太理解,但总归就一句话,若是失去的特区太多,平衡便会失衡,整个联邦…包括十一座特区,可能都会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他要等女孩来找自己。
待到自己解开束缚,第一件事就是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她太过危险。
必须把这种危险的种子完全扼杀。
关青仓已做好赌上性命的觉悟。
……
与此同时,白哲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好像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不是错觉。
那里正躺着一只肥胖的蛞蝓。
它是何时出现的?
白哲毫无察觉。
但他却能感知到,这蛞蝓身上有着和沉眠河水相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