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之主的亡魂

此地不止白哲一人。

所有人都听到了黑雾内忽然传出的声音，其余人无一例外，都听不懂这未知的语言，而且除白哲外，所有听到这语言的人类，耳中全都沁出鲜血，痛苦地捂着脑袋趴在地面蛄蛹哀嚎。

灵魂强度稍强的御兽师，还能与之抗衡一阵，趁清醒的空档，向着远处逃逸。

死灵界外围就这么一个传送阵，却被黑暗浪潮破坏，还有只骸骨君王正虎视眈眈，他们根本坚持不到外界派人来支援，倒不如冒险闯入死灵界更深处，那里同样有能通往外界的传送阵，总比在原地等死的强。

黑雾渐隐，一道模糊的身影飘飞至白哲面前。

它身上散出的威压，让白哲无法动弹。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白哲讥讽道，对于面前这非人极度危险的未知生物，他没什么好脸色。

它逐渐凝聚出人形。

那是道形似幽灵的身影，面孔是一位绝美的少女，脸上找不出任何瑕疵，至少在外界，白哲从未见到过这样美的女子。

只是……

少女赤裸着身躯，身上黑雾缭绕，白哲甚至能透过她几近苍白透明的皮肤，看见其体内的枯骨，她的脏器早已萎缩腐烂，不断向外渗出着腥臭的黑色粘液。

白哲实在是无法将这张绝美面庞和这副身躯联想到一起。

他视线上下打量着少女，总觉这少女说不出的古怪，白哲目光也不遮掩，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女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人类，我没有和你说话。）”

白哲有些不太理解少女话语里的含义。

此地不就他和少女两人，也唯有自己能听懂少女的语言，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这里还有什么人么？

少女无视白哲的困惑，缓缓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串生涩刺耳的语言，似乎是某种咒语。

然而，无事发生。

白哲从少女脸上看见了惊讶的神情。

正想询问些什么，岂料少女根本懒得搭理白哲，抬手一挥，才隐去不久的黑雾又重新被召唤出，将少女包裹在内的同时，也将白哲吞噬在其中。

糟了！

白哲可不想被抽干生命力变成人干，可御魂使尚未恢复，他根本无力反抗。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黑雾将白哲包裹，却难以侵入白哲体内分毫，就更别提吸收白哲的生命力了。

“（？）”

少女看见这一幕，显然有些出神，她眼中闪过一抹妖异之色，舌尖逐渐分裂成两半，就像蛇信子那样，随后她吐着信子，缓缓飘向白哲。

她和白哲近在咫尺，舌尖几乎要碰到白哲的眼睛。

“你要做什么？”白哲有些慌张，黑雾对自己无效是好事，但若这少女真要对自己下杀手，自己恐怕还是难逃一死，慌乱之际，白哲闭上眼睛，手臂乱挥了起来，“你不要过来！”

白哲的手掌触碰到少女的身躯。

少女轻哼一声，白哲的手掌便径直穿过她的胸膛。

她只是凝聚出人形，可从本质上来说，她属于黑雾的一部分，她的身躯也就是一团雾气。

“（哼，原来是这样。）”少女视线紧盯着白哲，慢慢陷入了沉思，“（真没想到，让你一个人类捡了便宜……不对，只要你的兽宠契约还在，我们就算是同类。）”

这番话，听得白哲云里雾里。

白哲还察觉到，少女对自己的敌意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见少女杀心散去，白哲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或许能和眼前的少女交流，从她嘴里套出些话来，“我是人类，你是死灵，都不是同一物种……”

少女扭过头，眼眸中的妖异之色渐渐消失。

“（你们御兽师和兽宠的契约，从来都是御兽师占据主动权的，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当时濒死失去意识，是怎么签订的契约？）”

少女一提这件事，白哲只觉脊背发凉，他当时也注意到了这点，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将这事淡忘了。

“（你的兽宠是白魂吧？）”

少女并未直接告知白哲答案，话锋一转，忽然问起了白哲的兽宠。

白哲眯起眼睛，当时黑暗浪潮与自己擦肩而过，少女也没有观察自己的必要，如此问道，想来少女是知道些内情的，白哲也对此事好奇，索性顺着少女的说法点头称是。

“（是它主动和你签订的契约，所以契约中它占据主动权。）”少女眯起眼睛，看向白哲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副玩具，“（现阶段，白魂自我意识薄弱，一旦等它的自我意识苏醒，你们的主仆关系就会反过来。）”

“妖言惑众。”白哲眉头紧蹙，根本没打算相信少女的话，“白魂死去太久，记忆残缺，谈何自我意识苏醒？”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点了。）”

少女很喜欢白哲这副恼怒的样子。

“（你能听懂我们亡灵的语言，这就足矣证明你那白魂不是寻常白魂，加上黑雾无法侵蚀你的躯体……这种能力除去我们黑使者，只有死灵界的域主具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眼见少女依然拐弯抹角，白哲有些失去耐心，他甚至怀疑少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策反他。

“（三十年前，死灵界内域主内斗，负责掌管亡灵生死的死亡之主陨落了。）”少女看向白哲的目光，逐渐变得热切起来，“（其余四位域主想要彻底将其灭杀，却怎么也找不到死亡之主的残魂，谁能想到，死亡之主甘愿散尽死气，变回白魂的状态……）”

白哲愕然。

至此，他对于少女的话语，才算信了大半。

难怪一只最低级的白魂能够主动签订契约。

也难怪自己的白魂是这种进化路线。

若白魂的前身是死灵界域主之一的死亡之主，一切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早点离开死灵界吧。）”

少女言语之际，从黑雾内唤出一块亮闪闪的晶石，控制着它落在白哲手中。

正是先前被黑雾吞掉的空间水晶。

“（我是死亡之主的狂热信徒，我很期待有朝一日死亡之主能够回归，所以我不会把你交给域主。）”少女继续喃喃道，“（但其它黑使者并不这么想，一旦你落到任意一位域主手里……算了，总之你记住，捏碎这晶石你就能回去，在有能力自保前，别回来。）”

说完最后这句话，少女抬手，把白哲推出了黑雾之中。

然而……

不知何时，骸骨君王已赶至此地，白哲这一出来，和骸骨君王撞了个满怀。

他甚至怀疑，少女是故意这么做的。

同一时刻，白哲面板的黑红色弹窗猛然窜出。

【检测到可进化兽宠，完成前置条件后即可进化。】

【御魂使（可进化）】

【前置条件：击杀骸骨君王】

“吼！——”

骸骨君王忽然暴怒。

千钧一发之际，白哲没有一刻犹豫，手掌猛然发力，空间水晶发出一声脆响，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