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辰眼珠一转,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指尖轻捻,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时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俯身查看片刻,又从怀中掏出八卦盘,盘上微光闪烁,指针疯狂转动后,竟稳稳指向左侧石门。
“左边!”詹星辰压低声音,语气笃定,“卦象显示‘潜龙在渊’,虽有小阻,却藏生机,宝物品相极高,风险几乎可以忽略!右边那门……”
他眉头紧锁,八卦盘指针在右门方向剧烈震颤,边缘甚至泛起一丝黑气,“卦象混乱,隐有‘龙战于野’之兆,杀气冲天,恐怕藏着能威胁到元婴的凶险,而且……”
他凑近陈玄耳边,“我隐约算出,右边的危机与某种‘活物’有关。”
陈玄点头,目光落在左门雕刻的藤蔓上。
他抬手按住石门,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与右门散发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
陈玄与詹星辰对视一眼,悄然推开左侧石门。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被殿内的风声掩盖,随即两人进入其中。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石壁上镶嵌着早已熄灭的油灯,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隙间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甬道尽头隐约有微光闪烁,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小心脚下。”詹星辰压低声音,指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
只见他脚下的石板边缘竟浮现出一圈淡金色的符文,若非他反应及时,怕是已踩中机关。
陈玄眸光微凝,神识顺着地面蔓延开去。
这甬道的青石板看似平整,实则每三块中便有一块是松动的,石板下方隐约能感应到尖锐的金属反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暗箭陷阱。
“跟紧我。”陈玄迈步上前,脚步精准地落在正确的石板上。
詹星辰紧随其后,胖脸上满是谨慎,时不时掏出铜钱抛向空中,借着铜钱落地的轨迹避开隐藏的杀机。
两人前行不过数十步,前方的景象却骤然变得惨烈,三具尸体蜷缩在甬道拐角处,正是方才抢先冲入结界的修士。
他们的身体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皮肤呈现出紫黑色,七窍中还残留着凝固的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尸体旁的青石板上有一个细微的圆孔,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
陈玄俯身查看,发现圆孔下方连接着复杂的铜管。
“是‘腐心瘴’。”詹星辰皱起眉头,“这陷阱是用活人精血催动的,一旦踩中机关,铜管就会喷出瘴气,接触就能腐蚀金丹修士的经脉。”
陈玄指尖凝聚起一缕赤阳寂灭灵力,轻轻点在圆孔上。
只听“嗤”的一声,灵力瞬间将残留的瘴气焚烧殆尽,铜管也随之化为灰烬。
“继续走。”陈玄起身,向着前方走去。
两人绕过尸体,继续向甬道深处前行。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浓,石壁上的苔藓也渐渐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转过第二个拐角时,前方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和疯狂的嘶吼声。
陈玄与詹星辰立刻停下脚步,藏身于石柱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只见前方的开阔石室中,五名修士正陷入混战。
他们中有大楚皇朝的卫兵,也有邪修宗门的弟子,此刻却像疯了一样互相砍杀,眼中布满血丝,嘴角流着涎水,全然没了修士的理智。
“他们怎么回事?”詹星辰疑惑地挠了挠头,指尖的铜钱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不好!这石室里有问题!”
陈玄深吸一口气,果然闻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异香。
这香气如同幽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吸入肺腑后,识海竟隐隐泛起一阵躁动。
“是‘离魂香’。”陈玄迅速捂住口鼻,运转赤阳寂灭灵力护住识海,“这香气能麻痹神魂,让人产生幻觉,最终互相残杀而死。”
他话音刚落,石室中的混战便已到了尾声。
最后一名修士被长剑刺穿胸膛,临死前还在疯狂地嘶吼着“杀了你们”,眼中却没有丝毫清明。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石室中央,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异香混合的气息。
詹星辰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淡淡的白光。
白光所过之处,异香如同冰雪消融般散去。
“还好发现得早。”詹星辰抹了把冷汗,“这离魂香是用‘蚀心花’炼制的,无色无味,唯独对铜钱有反应,否则咱们怕是也中招了。”
陈玄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口。
这些伤口都很深,显然是下了死手,但奇怪的是,尸体身上的储物袋都还在,里面的灵草丹药完好无损。
“不是为了夺宝。”陈玄眉头微皱,“他们是真的被幻觉控制了。”
离魂香的余韵被符纸燃尽的白光彻底驱散,石室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与死寂。
陈玄指尖的赤阳灵力悄然流转,确认周遭再无异香残留,这才对詹星辰点头:“走。”
两人穿过尸横遍野的石室,前方的甬道愈发狭窄,石壁上的符文却渐渐清晰,泛着淡淡的光晕,与之前结界上的大地纹路如出一辙。
詹星辰掏出的八卦盘指针疯狂跳动,边缘的黑气彻底消散,反而萦绕起一层温润的灵光。
“前边就是藏宝地了!”詹星辰压低声音,胖脸上难掩兴奋,“卦象显示‘龙得水’,吉兆!”
陈玄依言迈步,果然如詹星辰所说,甬道尽头的青石板平整无隙,既无机关暗箭,也无瘴气残留。
穿过最后一道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悬空的石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石台边缘仅以三根粗壮的石链与两侧崖壁相连。
石台中央,一个半人高的紫金宝箱静静矗立,箱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四角镶嵌着宝石。
宝箱周围空空如也,既无符文陷阱,也无守卫异兽,连空气中的灵力都平稳得近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