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要你命

密道内潮湿阴冷，仅靠墙壁上每隔数尺的油灯照明，昏黄的光晕在砖石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赵风在前引路，脚步急促却稳当，显然对这条密道极为熟悉。

“这条密道直通城外的竹林，是祖父当年为防不测所建，除了父王和我们兄弟三人，再无他人知晓。”赵风压低声音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只是不知禁军为何来得如此之快，恐怕府里有内鬼。”

楚歌默不作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下的金箔。刚才赵王递来的密信里，除了江后与庆国勾结的证据，还隐晦提到楚帝身体早已亏空，朝中大权实则被江后与楚辩把持大半。如此看来，今晚的搜查恐怕不只是针对赵王府，更是冲着自己来的——楚辩显然没打算给彼此留后路。

转过一道弯，前方传来隐约的风声。赵风停住脚步，示意楚歌噤声，自己则凑近出口的石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后，他回头低声道：“外面没人，我们可以出去了。”

石板被缓缓推开，清新的草木气息涌了进来。楚歌先一步跃出密道，落在茂密的竹林里，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织成斑驳的网。赵风紧随其后，将石板复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四皇子，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到官道，那里应该有我安排的人接应。”

楚歌点头：“你回去吧，照顾好王爷。”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王爷，密信我会妥善保管，三日之后，我在城西破庙等他消息。”

赵风拱手应下，转身重新钻入密道。楚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赵王的诚意毋庸置疑，但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里，任何盟约都可能随时倾覆。他握紧腰间的佩剑，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刚走出半里地，楚歌突然察觉到身后有极轻微的衣袂破空声。他脚步不停，看似随意地侧身避开一根斜生的竹枝，余光却瞥见三道黑影从竹林上方掠过，落在他前方丈许处，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柄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匕，显然淬了剧毒。“四皇子，没想到你能从赵王府逃出来，倒是我等小觑了。”他的声音经过刻意改变，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楚歌缓缓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楚辩派了多少人来？”

“取你性命，三人足矣。”左侧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长刀直劈而来，刀风凌厉，竟带着大武师初阶的气势。

楚歌心中一凛。楚辩果然下了血本，竟派出三名大武师境界的杀手。他不敢怠慢，体内真气按照《大日如来经》下卷心法急速运转，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长剑挽出一团剑花，逼退右侧袭来的另一人。

“铛！”长剑与短匕碰撞，火花四溅。为首的黑衣人手腕翻转，短匕如毒蛇吐信，直刺楚歌心口，招式狠辣至极。楚歌脚下踏出生涩的步法，这是他从“如来神掌”的图谱里悟出的身法，看似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

“咦？这身法倒是奇特。”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攻势却愈发猛烈。三柄兵器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将楚歌困在中央，竹叶被劲气震得簌簌落下，铺满了地面。

楚歌渐渐落入下风。他的境界终究差了一筹，若非凭借五年边境磨练出的实战经验和《大日如来经》的心法加持，恐怕早已殒命。但久战之下，真气消耗极快，额角已渗出细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束手就擒吧，四皇子。”右侧的黑衣人狞笑道，“大皇子说了，只要你肯自废武功，交出那本经书，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楚歌心中剧震。他们知道经书的事？难道刚才在兰府的打斗中，有人看到了金箔？还是说，楚辩早就知道《大日如来经》的秘密？

这分神的刹那，为首的黑衣人抓住破绽，短匕带着刺鼻的腥气，直刺楚歌左肩。楚歌避无可避，只能强行扭身，短匕擦着他的肩胛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伤口处瞬间传来一阵麻痹感。

“有毒！”楚歌心头一紧，不敢再硬拼，虚晃一招后转身向竹林深处疾奔。他知道，必须尽快摆脱这三人，否则一旦毒素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想跑？”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三人立刻追了上来。他们的速度极快，与楚歌的距离不断拉近。

楚歌咬紧牙关，强忍着左臂的麻痹，将真气灌注双腿，速度陡然快了几分。他一边跑，一边思索对策。正面硬拼肯定不行，必须找到机会施展“如来神掌”。但这门掌法消耗太大，刚才在小巷里那一掌几乎掏空了他的真气，如今只剩三成不到，根本无法再施展“佛光初现”。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片空地，月光皎洁，照亮了中央那棵需三人合抱的千年古竹。楚歌心中一动，突然转身，长剑插在地上，双手快速结印。

“你们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体内仅存的真气疯狂涌向双掌，一股比刚才在小巷里更加凝练的金光从掌心升起，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三名黑衣人追到空地边缘，看到楚歌的动作，脸上都露出警惕之色。“小心有诈！”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声，三人呈三角之势围了上来。

楚歌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双目微闭，脑海中浮现出“如来神掌”第二式“金顶佛灯”的图谱。这一式威力不及“佛光初现”，但胜在精巧，能以点破面，更适合此刻真气不足的情况。

“结阵！”为首的黑衣人察觉到不对劲，厉声喝道。三人同时出手，兵器上都泛起淡淡的真气光晕，显然打算一击毙命。

“金顶佛灯！”楚歌猛地睁开眼睛，双掌向前推出。金光化作一盏小小的佛灯虚影，看似柔弱，却带着一股焚尽万物的灼热气息，直取为首黑衣人的胸口。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看似不起眼的佛灯里蕴含的恐怖力量，不敢怠慢，短匕横胸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