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楚歌的手段

楚歌进了内室，反手掩上门，却没插门闩。他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棵老槐树。王婆婆在院里踱步的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他精进后的听觉——那步伐看似蹒跚，落脚处却带着九星武师特有的沉稳，每一步都踩在青砖缝隙，显然是在暗中丈量别苑布局。

“兰玉，”楚歌忽然扬声，“去取我前日在城外买的那坛好酒来。”

兰玉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个粗陶坛子进来，刚开封就飘出浓烈的酒气。楚歌拎起坛子往白瓷碗里倒，琥珀色的酒液撞得碗沿叮咚响：“你在外头站着累了吧？进来喝碗酒暖暖身子。”

王婆婆推门进来时，眼角余光瞥见她胸前露出的天蚕宝衣，脸色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能有这种宝物。

楚歌将一碗酒推到对面：“宫内的酒柔，宫外的酒烈，你尝尝看是柔一点好喝，还是烈一点好喝。”

王婆婆端碗的手顿了顿。她怎会忘，当年熹妃生辰，皇上特赐一坛好酒，就是被她“不小心”打翻在石阶上。那时楚歌才五岁，抱着熹妃的腿哭，说要找父皇评理，却被熹妃笑着按住：“不过一坛酒罢了，王婆婆也不是故意的。”

“老奴粗人，喝不惯好酒。”王婆婆放下碗，浑浊的眼珠扫过桌上的空碟，“殿下这别苑倒是清净，就是防卫稀松了些，难怪皇后娘娘要老奴过来保护您。”

楚歌呷了口酒，喉间火烧火燎：“这里可是兰府，光是玄甲军几百名，哪个贼人那么大胆？”。

王婆婆没接话，起身往内室走去：“老奴替殿下看看门窗关紧了没有，夜里风大。”

“不必。”楚歌声音骤冷，“我房间里的东西，不喜外人碰。”

王婆婆的背影僵住，随即转过身，脸上堆着假笑：“是是是，四殿下恕罪，老奴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久了，自然就按照皇后娘娘的规矩来了。”

楚歌忽然笑了，笑得极淡：“没事，现在你跟我了，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这次我权当你初犯不与你计较，如有下次，就算皇后娘娘来保你，你也得走。”

“殿下说笑了。”王婆婆干笑着后退，“老奴去看看那厨房的饭菜好了没，免得怠慢了四殿下。”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楚歌在身后说：“下人终归就是下人，我让你往东，你难道敢往西？”

王婆婆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低头果然看见门槛上泛着白光。她死死攥着袖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却只能强压着怒火，佝偻着背走出别苑。

待她走远，兰玉从院子里进来，嘟囔着：“四殿下，现在多了这个老太婆监视我们，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真烦。”

楚歌摇头，将那碗酒一饮而尽：“没事，我看这老太婆不爽十几年了，正愁没有方法对付她，现在她居然要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我了。”

第二日清晨，王婆婆果然又来“请安”，却见别苑里摆了十几个瓦罐，楚歌正蹲在罐前摆弄着什么，罐口飘出奇异的香味。

“四殿下这是在做什么？”王婆婆假意问道。

楚歌头也不抬：“前几日从赵王那里讨了些种子，说是域外来的奇花，夜里开花时会发光，还能驱蚊虫。你若是感兴趣，等开花了送你一盆？”

王婆婆盯着瓦罐，总觉得那香味里掺着别的气息。

“老奴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些新奇玩意儿。”王婆婆讪笑道，“没想到四殿下居然还对懂得园艺之术，老奴是在佩服。”

“略懂些。”楚歌说道：“在庆国五年也是无聊得很，就随便学了点，人生在世，总要有些许爱好，你说对吧？”

“四殿下说的是。”王婆婆垂下眼，掩去眸中的阴狠，“老奴还要回皇后娘娘那里复命，先行告退。”

她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楚歌的声音，轻得像风：“记得回去告诉皇后，我这里的奇花很快就会开花，到时候定会请她来赏——毕竟，有些债总该在阳光下算清楚。”

王婆婆的背影顿了顿，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口。别苑里，楚歌放下工具。兰玉递来块布巾：“四殿下，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楚歌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望向东方渐亮的天色：“不急。她不是想监视我吗？就让他看得够，我到要看看那个妖后有没有胆子敢在京都对我动手，我就喜欢她这种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他看映着瓦罐里悄然发芽的种子——那不是什么奇花，是李鬼手送给自己的曼陀罗，开花时的香气虽能驱蚊虫，若用得巧，也能让大武师级别下的武者暂时失了内力。

王婆婆啊，王婆婆，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手段了。

还有你背后的人，欠母亲的债，我也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这京都的风，也该换个方向吹了。

而在皇宫的另一边，江后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旁边站着王婆婆。

江后用手摸着黑猫道：“事情都办妥了吧？”

“嗯，按照娘娘您的意思，老奴最近都在死死盯着那小子，不过这几日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王婆婆说道。

“嗯，把那小子盯紧了，有任何事情都必须第一时间跟我汇报，懂吗？”江后挥挥手：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清净清净。”

“是，夫人。”

王婆婆微微躬身，知趣地退了出去。

静静的大厅之中，只剩下江后一人一猫。

突然！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黑猫嘴里发出，黑猫猛烈一跳，跳出了江后的怀抱，躲到了桌子底下，一双绿色的眼睛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江后。

仔细一看才发现江后的手上，多了一坨黑的猫毛。

是刚才硬生生从这只黑猫身上扯下来的。

“想不到那个贱人的孩子居然出息了！”

“当初真的就应该把你也杀死！”

“不过，贱人的孩子也是贱人，本后一定会让你跟你母亲一样，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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