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说:“我妈单纯就是想见见你,简单聊几句。”
陆招点点头,跟着沈念初走进房间。
沈念初简单洗漱一番,擦干手后拨通了视频电话。
屏幕亮起,陆招这才看清沈念初的母亲——留着利落短发,气质出众,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
他心头猛地一跳,立刻认出对方。
“天哪!”
“是江南行省政法委书记林凤志!”
她竟然是沈念初的母亲!
陆招瞬间明白!
自己这个新人能当上卫生室副主任,极有可能是她插手了。
屏幕里的林凤志端坐在办公桌后,短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轻轻搭在桌面文件上,目光透过镜片落在陆招身上,带着审视却并不锐利。
“小陆是吧?念初有跟我提起你。”
她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穿透力,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
陆招连忙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
“林书记好,我是陆招。”
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视线不自觉地避开她的目光。
林凤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手指轻叩桌面。
“两年前西湖大学的中医药文化展,你是不是在接待组?”
陆招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您……您还记得?”
当时她被一群校领导簇拥着,自己只是递过宣传册的普通学生。
“你给我讲过爷爷传的推拿手法,说‘医道如渠,需通民心’,”林凤志淡淡一笑,神态温和了些,“这话有意思,我记到现在。”
陆招脸颊发烫,没想到随口一句话会被记住,忙欠了欠身子:“是爷爷教我的道理。”
“听说你现在在高塘岭卫生室?”林凤志话锋一转,眼神恢复了几分严肃,“张海那批人被查,举报材料是你递的?”
“是我整理的,”陆招定了定神,认真回答,“卫生室账目混乱,还有伪劣药品流通,百姓意见很大。”
林凤志指尖在文件上轻点。
“基层医疗是民生根本,不能藏污纳垢。”
她抬眼看向陆招,目光锐利起来。
“让你当副主任,不是因为念初让我插手这事儿。”
“是你举报材料里写的‘医者先正心,医馆先正风’打动了我们,”她语气郑重,“组织愿意给年轻人机会,但也要你经得起考验。”
陆招心头一震,连忙表态:“请林书记放心,我一定守好卫生室,不辜负百姓信任!”
林凤志微微颔首,神态缓和下来:“念初性子单纯,这次多亏你救了她。”她语气软了些,“作为母亲,我得好好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陆招连忙摆手,脸颊更烫了,“换了谁都会出手的。”
“但你用的针灸手法很特别,”林凤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祖传医术能救急,更要好好传承。”
她顿了顿,补充道:“基层条件苦,有困难可以找组织,但别搞歪门邪道。”
陆招挺直腰板:“我明白!一定凭本事做事!”
林凤志看着他紧绷的样子,难得笑出声。
“放松点,念初说你医术好,性子也正直,这点随你爷爷。
“不耽误你休息了,好好干。”
“谢谢林书记!”
陆招连忙起身,直到屏幕暗下,才发现后背已沁出薄汗。
陆招直勾勾地看着沈念初,眼神里满是惊讶。
沈念初抿嘴笑了:“咋的,很意外吗?”
“倒也没有那么意外。”
陆招感慨道:“之前看你的气质和处事,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前几天我遇事儿,换了别的女孩早慌了,你却能镇定分析,”他顿了顿,“但真没想到你妈是林书记……”
沈念初掩嘴轻笑,没接话。
陆招忽然认真发问:“所以我能当副主任,是你跟阿姨说了我的事,她才插手的?”
“当然不是!”
沈念初立刻摇头:“我妈从不让我干涉行政。”
“或许是你的执着和举报信里的内容打动了领导,”她解释道,“想让你这个新人试试,促进卫生室发展。”
陆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想着想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沈念初关切地问:“怎么了?怕干不好副主任?”
陆招点点头:“压力肯定有,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
“生怕哪里做错被抓把柄,到时连卫生室都待不下去,”他苦笑,“以前是小员工,错了影响不大;现在要对十多个人负责,任何错都不是小事。”
沈念初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陆哥,放心去做。”
“只要你真心为老百姓好,我和我妈,还有大家都会支持你。”
说着,她将手轻轻搭在陆招手上,掌心的温度暖融融的。
陆招心中一热。
而沈念初刚洗完脸,脸颊泛着水润的红晕,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身上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皂味。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陆招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眼角,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念初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灼热的目光里,脸颊瞬间更烫了,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却被陆招伸手揽住了腰。
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沈念初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沈念初轻轻闭上了眼,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沙发轻微晃动起来,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滚烫而凌乱。
就在两人身体贴合、即将进入最后程序时——
沈念初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气若游丝地喃喃了一句。
陆招的动作瞬间停住,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立刻点头起身,略显仓促地拉好裤子。
沈念初看着他耳根的红晕,抿嘴笑道:“看你刚才猴急的样子,呼吸都乱了。”
“一般男人只怕会哄着说‘先做完再吃药’,”她指尖轻点他的胸口,“你倒好,说去买东西就真要走?”
陆招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水渍,语气认真:“那种药伤身体,你还小,不能瞎吃。”
“保护措施我去准备,不能让你冒风险。”
他拢了拢她凌乱的刘海,手指不经意划过她发烫的脸颊。
沈念初轻轻“嗯”了一声,目送他抓伞出门。
陆招推开公寓大门时,雨已经停了。
夜色如墨,只有零星几家窗户亮着昏黄的灯,被厚重的夜色包裹着。
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滚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偶尔有晚归的野猫窜过墙角,惊起一阵细碎的响动。
陆招沿着空荡荡的街往前走,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
附近的药店都关门了。
想到刚才沙发上的悸动,陆招嘴角忍不住扬起。
他最终还是决定干脆去卫生室拿安全用品好了。
走到卫生室门口时,铁闸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勉强照亮门前的一小块空地。
陆招刚推开玻璃门,手还没碰到药柜——
突然!
几辆摩托车“突突”地冲破夜色,猛地停在门口,车头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七八个手持木棍的大汉从车上跳下,黑影在灯光下拉得狰狞可怖,木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就是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为首的刀疤脸厉声嘶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