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耸耸肩。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到时,正义也将必然到来。”
听到这话,陆招猛地一抬头。
“可迟到的正义,不能算是完全的正义!”
沈念初若有所思地点头,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突然,她身子一弓,双手紧紧捂住肚子,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脸色泛起痛苦的白。
“怎么了?”
陆招忙上前扶住她,却触到她冰凉的手背。
沈念初咬着下唇,声音发颤。
“我肚子疼……”
陆招忙将她扶到沙发上躺好,指尖搭上她的手腕,又按了按腹部穴位。
片刻后,他收回手,眉头微蹙。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作息不规律?”
沈念初这才虚弱地点头,声音低若蚊蚋。
“刚来社区工作太忙,好多事不熟。”
“经常加班,所以忙起来连晚饭都忘了吃,回来倒头就睡。”
陆招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这都快成胃病前兆了!”
“你这丫头,再忙也得按时吃饭睡觉。”
“记住,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他起身往房间走。
“你先躺着。”
很快,陆招拿着一颗乌黑发亮的药丸回来,递到她面前。
沈念初接过药丸,眼中满是惊讶。
“这是?”
陆招端来温水,语气轻松。
“我自己炼制的调理药丸,能舒畅身心,你先吃下去。”
“啊?你会炼丹?”沈念初眼睛瞪得溜圆,“原来……你是道士啊?”
陆招被逗得噗嗤一笑,将水杯塞到她手里。
“啥道士呀。”
“就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调理方子,磨成的药丸而已。”
“哦……”
沈念初没再多问,就着温水把药丸咽了下去。
陆招看着她干脆的样子,眯眼打趣。
“念初,你也太信任我了吧?”
“咱俩才认识一个多月,就不怕这药丸有问题?”
“万一让你失去理智,跟我……发生那啥呢?”
沈念初脸颊“腾”地红透,睫毛轻轻颤动,却认真地摇头。
“陆哥,我信你不会害我。”
看着她真挚的目光,陆招心头猛地一颤,随即笑着点头:“对了,我再帮你按按吧。”
“当然……”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你介意,我现在也可以扶你回屋休息,躺着也能慢慢舒服些。”
“不介意。”沈念初忙摆手,声音带着恳意,“我实在太难受了,能快点好就行。”
她抿嘴轻笑。
“你推拿手艺那么好,现在社区里都传开了。”
“都说第二卫生室有个会推拿的财务呢。”
陆招嘴角微抽:“不是吧?这事儿传得这么远?”
“这年头,有本事哪能藏得住呀。”
沈念初笑得眉眼弯弯。
于是陆招将沈念初扶到沙发上躺平,指尖先在自己掌心反复搓热,才缓缓覆上她的小腹。
掌心刚贴上棉质睡衣的瞬间,沈念初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轻轻扇动。
“放松些。”
陆招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循着穴位慢慢按揉。
他的手法沉稳又精准,拇指在肚脐周围打圈时,力道由轻渐重,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沈念初起初还紧绷着腰腹,随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肌肤。
她喉咙里泄出一声极轻的喟叹,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睡衣下的腰肢纤细柔软,陆招的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她腹部轻微的起伏,和那细腻布料下若隐若现的温热曲线。
“就是这里疼吗?”
陆招的拇指按在右侧小腹某处,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微颤的睫毛。
“嗯……”
沈念初咬着下唇轻轻点头,脸颊泛起薄红,呼吸也比刚才急促了些。
陆招俯身时,额前的碎发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脸颊,引得她脖颈微微缩了缩。
他专注地调整着手法,指腹在穴位上轻压慢捻,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将那股暖意一点点揉进她的肌理。
空气中弥漫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屋里暖融融的气息,变得格外缱绻。
沈念初的眼神渐渐离迷,原本蹙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嘴唇微张着,泄出细碎的轻哼。
陆招的指尖顿了顿,掌心的温度似乎更高了些。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和那双渐渐蒙上水汽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按揉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直到沈念初的呼吸变得均匀悠长,陆招才发现她睡着了。
当陆招收手时,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由得有些发怔。
前女友苏轻语睡时也美,可沈念初的睡颜却带着别样的清丽和高贵的气质。
就好像……
一个公主。
尤其是那抹浅粉色的唇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勾得他心头莫名一痒。
他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将头凑了过去。
眼看着两人嘴唇就要触碰到一起——
陆招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快步走到空调前调高温度。
他拿来薄被盖在沈念初身上,这才走到窗边,望着夜色喃喃自语:
“过去了这么久,该有个结果了吧。”
……
与此同时。
城郊宾馆的房间里。
张海赤着上身坐起来,将燃尽的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
他眉头拧成疙瘩,肥硕的肚皮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
刘建萍披上件宽大的睡袍,头发凌乱地搭在肩上,嘴角撇出一抹嫌恶。
“老张,这次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那个疯女人竟然以死相逼,把事闹得这么大,也太绝了!”
她拢了拢睡袍领口,声音压得极低。
“我可是听说,上面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一旦真查起来,你我都跑不掉!”
张海点了点头,指尖在膝盖上烦躁地敲着。
“是啊,上面让我们卫生室明天上午交一份说明材料。”
“还得社区审核确认,一个环节都不能少。”
他咂了咂嘴,满脸忧色:“那女人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听说省城好几家媒体要来采访,幸好被区宣传处拦住了。”
“区里领导也怕事情闹大,看样子……得找个人背锅才能了结。”
刘建萍突然嗤笑一声,眼神阴恻恻的:“这有什么难的?”
“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张海与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摇了摇头:“只怕不好推。”
“当时陆招虽然在现场,但他还帮着那女人。”
“不少人都拍了视频,要说这事是他干的,根本说不过去……”
“你是不是傻?”刘建萍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那女人之前带儿子来推拿,可是陆招经手的!”
她凑近了些,声音带着阴狠:“到时就说陆招明知没效果,还故意推荐买药!”
“这种事一旦沾上身,就像屎粘在裤腿上,他想甩都甩不掉!”
张海眼前豁然一亮,肥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狠狠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里已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