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
两人相约上班。
走出出租屋时，李香香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和陆招有说有笑的。
路过没人的巷子时，李香香脚步轻快地蹦跳着，像只快活的小兔子。
到了人多的地方，她依旧和陆招并肩走着，只是声音放低了些，说起今早菜市场新到的草莓。
陆招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感受着清晨清新的空气，觉得这真是美好的一天的开始。
路过附近一家粥店时，陆招脚步顿了顿。
“走，进去吃点东西！”
他朝李香香一笑，直接往里走。
“昨天你请我吃了水果捞，今天我请你吃早餐。”
粥店里空调开着，还挺凉爽。
陆招点了两碗皮蛋瘦肉粥，一笼蒸饺，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
李香香看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满足地眯起了眼。
“哇，好好喝！”
陆招看着她小口吞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吃到差不多时，服务员递来账单，陆招瞥了一眼。
五十多块！
他心里苦笑一声，刚要起身去前台付账。
“先生，那位小姐结过账了。”
前台收银员指了指李香香的方向，笑着说。
“啊？”
陆招愣了一下，意外地回头。
李香香正歪着脑袋，冲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可爱得紧。
陆招哭笑不得地走回座位，坐下小声念叨。
“你咋去付账了？不是说好我请你吗？”
李香香悄悄说着。
“陆哥，你昨晚救了我一命呢。”
“这点早餐算什么呀。”
“等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吃顿好的就行啦！”
她说着，抬起头，露出了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露珠。
陆招心中顿时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行！”
他微微颔首，一脸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来到卫生室。
李香香坐在前台，低头核对着药品清单。
陆招心情不错，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坐到办公桌前整理起账目。
这两天他把卫生室的财务理得差不多了，那些混乱的数字在他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
处理完手头的活，他拿起一本圈注得密密麻麻的账册，走向张海那间只有几平米的办公室。
今天张海来得格外早。
陆招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张海略显沙哑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就见张海正撑着脑袋望着窗外，侧脸对着门口。
听见动静，这家伙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墨镜戴上。
陆招眼力向来敏锐。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张海右眼下方有块醒目的红印，边缘泛着青紫，一看就是被人用拳头揍出来的。
这两天他早听李香香念叨过。
张海家里的老婆其实早就知道他跟刘建萍那点龌龊事。
只是平日里为了孩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看来，多半是张海昨晚又惹到了自家那位，挨了顿好打。
陆招看破不说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到张海面前。
张海脸上堆起假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小陆啊，坐。”
等陆招坐下，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来了几天了，还适应不？”
“还行。”
陆招淡淡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咱们这卫生室人少事也少，就是……难免有些人性格直，不好相处。”
“你多担待点，有啥委屈尽管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陆招心里冷笑。
刘建萍做的那些事，要是没你点头，她敢那么明目张胆？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张海见他这反应，也没再多说，话锋一转。
“你找我，是有啥事？”
陆招将手里的账册递过去。
“张主任，整理账务的时候，发现不少问题。”
“比如这些物品采购，明明是从市场上拿的货，价格却比市价高了一大截。还有这些医疗用品的消耗，也夸张得不正常……”
他指了指账册上那些用红笔圈出的地方。
“有疑问的环节我都标出来了，张主任您核对一下。”
一听这话，张海的脸色“唰”地变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接过账册时手指都在发颤。
可他连翻都没翻，直接“啪”一声重重甩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搪瓷杯都跳了跳。
陆招眉头微蹙。
“陆招同志！”张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意装出来的严厉，“我知道你刚来想表现，但我之前就说了，你只需要把纸面数据录入系统就行！”
“谁让你在上面乱涂乱画的？这是破坏账务！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指着门口，语气生硬。
“录完了就看看手机打发时间，要么去学学推拿手法，别没事找事！没别的事就出去！”
陆招被这顿训斥搞得莫名其妙，心里憋着一股火，却还是耐着性子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
他看着桌上那本被摔得边角发皱的账册，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指腹划过那些刺眼的红圈，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这时，刘建萍扭着腰走了过来，一屁股靠在桌沿上，双臂抱胸，下巴抬得老高。
“录入的数据弄完了？”
她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嘲讽，像是笃定他肯定没完成。
陆招头也没抬，声音平静。
“完了。”
“完了？”刘建萍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这才两三天就弄完了？没糊弄我吧？”
“之前那个王姐搞了几年都没理清楚呢。”
陆招猛地抬头，冷哼一声。
“她是她，我是我。”
话里的火气藏都藏不住。
刘建萍被他这态度惹恼了，眼睛一瞪。
“你录完了不早说？故意在这儿磨洋工呢？”
她扫了眼旁边的文件柜，嗓门陡然拔高。
“没看到这些柜子里的文件都东倒西歪的？赶紧收拾！”
陆招攥紧了拳头，猛地抬头，眼里的火苗几乎要窜出来。
“9点上班，现在……才9点过5分。”
“哟呵？”刘建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高了几个八度，“你这是不满意本主任的安排？”
“告诉你，不满意也得憋着！赶紧给我动起来！”
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陆招。
“今天上午收拾不完，中午就别想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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