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室。
一个胖女人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领口被脖颈的肥肉挤得鼓鼓囊囊。
见陆招进来，她眼皮都没抬，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
“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肥腻的手指点了点纸面。
“陆招是吧？这是调职函！”
“你呢，现在被调到兴源区高塘岭社区第二卫生室，放心，工作性质不变，还是干财务。”
“刚来就调职？还是去的兴源区？”
陆招拿起调职函，瞳孔微缩。
兴源区。
西虹市最偏远的辖区。
十年前才从县转区。
中心地带除了几条主街，其余地方也就比乡村强点。
而社区卫生室更是城市医疗体系里最末梢的存在。
跟私人诊所没区别。
“张科长。”
“这不合规定吧？”
“我考的是市第三医院的财务编，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凭什么一来就调去社区卫生室？”
他眉头猛地一蹙。
“规定？规定是你定的，还是我定的？
胖女人终于抬了眼，三角眼里满是不屑，嘴角撇了撇。
陆招心里瞬间清明——这货故意为难。
“你整我？”
他盯着胖女人，眼神冷了下来。
“呵。”
“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整你怎么了？”
“不服啊？”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胖女人突然笑了，脸上的肥肉跟着颤了颤。
“行，我去。”
陆招眼睛一眯，眸底闪过一丝寒芒。
他没再争辩，伸手拿起调职函。
胖女人愣了下，嗤笑一声——这小子，怂了。
下一秒！
陆招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杯，冰凉的白开水带着弧线泼在胖女人脸上！
水珠顺着她油腻的脸颊倾泻，打湿了胸前的工牌，显得狼狈又滑稽。
“啊！”
“你疯了吧？！”
“敢泼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保安！”
胖女人先是张着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猛地尖叫！
陆招却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帕，从杯口到杯底细细擦了一遍。
“这里，一没摄像头，二没外人，你说我泼了你，谁能证明？”
他抬眼看向胖女人，语气平淡。
他顿了顿。
“事闹大了，我反正不在这干，丢人丢不到我身上。”
“可你呢？”
“人事科副科长……”
“啧啧，在办公室跟新员工起冲突，传出去，丢人的是谁？”
“你你……”
胖女人被噎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又气又恨。
陆招转身往外走，慢悠悠补了句。
“古人诚不我欺，相由心生，肥头大耳的……”
“找死啊！你说谁呢？谁肥头大耳啊！”
胖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身子乱颤，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尖叫着就要扑过来。
陆招却拉开办公室门。
“叫啊！”
“再大点声！”
“让全医院都知道，人事科张科长因为别人说她胖，就跟疯了似的撒泼——多风光！”
“你！”
胖女人的动作瞬间僵住，刚到嘴边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肥肉抖了抖。
“这孙公子到底惹上了个什么无赖……”
……
西湖大学。
医学院。
寝室。
陆招默默地将最后一件行李打包好。
室友们早走了。
寝室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张铁架床和蒙着灰尘的书桌。
墙上还残留着昔日贴海报的痕迹，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室友们打闹的笑声。
“我的大学结束了……”
他轻叹一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至于调职，除了孙兴，没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整他。
但事已至此，愤怒无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门口突然晃出个影子。
"陆招，意外吧？惊喜吧？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孙兴就只有钱吧？"
"拿捏你这种穷小子，跟捏死一只臭虫似的容易！"
孙兴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嘚瑟的笑。
"所以，调职的事，是你搞的鬼？"
陆招直起身。
"是又怎样？"
孙兴挑了挑眉，倒有些意外陆招的平静。
“很好。”
陆招放下扫帚，一步一步朝孙兴走去。
他脸上没什么怒意，反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孙兴心里莫名发毛。
突然！
陆招抓起墙角那块用旧浴巾改成的抹布，缠在了手上。
"你……干什么？"
孙兴皱起眉。
“当然是……狠狠地干你了！”
话音未落，陆招猛地一拳砸向他的肚子！
"唔！"
孙兴像只被踩住的青蛙，双眼瞬间凸了出来，身体弓成了虾米！
孙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招，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陆招却没停手。
他缠着抹布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精准地落在孙兴的腹部和肋下。
"呃……呕……"
孙兴疼得直翻白眼，胃里翻江倒海，酸水顺着嘴角往外溢。
他想反抗，可陆招的拳头又快又狠，根本不给机会。
最后，孙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肚子，涕泪横流！
"陆……招……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终于。
十几拳后。
陆招才将沾满汗水和灰尘的抹布甩到地上。
"哎呀，孙兴同学，你怎么自己不小心撞到抹布上了？"
他看着蜷缩在地的孙兴，故意一脸惊讶，伸手扶他。
"赶紧坐……"
陆招假模假式地将孙兴扶到一旁的床板上。
孙兴晕晕乎乎地刚坐下，屁股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疼得他“嗷”地一声蹦了起来！
“哎呀！”
“怎么这么多图钉啊？”
“孙兴同学，你眼神，也太不好了！”
“怕不是肾虚吧？”
陆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弯腰指着床板。
“你……你！”
“就是个疯子！”
“你打我，还用图钉扎我屁股！”
孙兴又疼又气，额头上青筋直冒，一把推开陆招，愤怒地嘶吼。
“呵呵。”
“孙兴同学，你哪来的证据？”
“我打你的话，你身上有半分伤痕吗？”
“至于这图钉，是你自己坐下去的？”
“就算你现在报警，警员来了，没凭没据的，能抓我吗？”
陆招翻了个白眼，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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