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如此暴躁,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衣服被撕碎,苏安禾那双肤如凝脂玉般白皙的大长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她嗔怒之下,立刻抬手冲着魏宁挥打,被后者轻松躲过后,语气清冷道:“关你何事?”
魏宁淡淡一笑,扯开话题说道:“镇国公乃是拥兵十万的实权将帅,更是不屑与那帮宵小为伍,怎么会落到王忠那个阉人手里?”
说到这里,苏安禾不由地冲魏宁投去怨恨眼神,极为不悦道:“若不是因为你,父亲又怎会落入王忠的圈套?”
魏宁一怔!
苏安禾挪开目光,扭身来到窗前,看着天上那轮清月,淡淡道:“父亲戎马一生,志在守护大乾边疆安定,不受外敌侵扰,也为报答先皇知遇之恩。”
“先皇薨逝前,曾召见父亲临危托孤,护你登基,保你周全。”
“可奈何各方权势为了一己私欲苛收赋税,残害百姓,致使匪患横生,外族鹗视。”
魏宁看着苏安禾的窈窕背影,竟一时有些发愣,她似乎与寻常的大家闺秀有所不同,身上有着一种怜惜天下的君子气质。
“不愧是镇国公的种!”魏宁高度评价道。
苏安禾语气显得有些落寞,她回过头看向魏宁,眼里竟带着一种莫名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大乾积弊,内患渐积,但父亲一介武将,无力摆弄朝堂,又知外患方深,他只能舍身镇守边关,倾力御敌。”
说着,苏安禾眼里的情绪逐渐变得厌恶起来,“可偏偏这个时候,王忠向父亲传递了你身患恶疾即将宾天的消息。”
“他受先皇所托,只能紧急入宫来见你,可等待他的,却是王忠拉拢他共同谋反的鸿门宴。”
“这个窝囊废!”
魏宁虽然唾弃了原主一百零八遍,但他还是开口问道:“苏老总兵手握实权,王忠敢对他动手,就不怕这个节骨眼遭到兵变么?”
“你当父亲是什么人!岂能和你一样?”
苏安禾当即就恼了,愤愤道:“父亲一生刚正,他手下的兵又岂会以权谋私,不顾边关安危?”
“而且...什么拥兵十万,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苏安禾自顾自说道:“边关战事打了这么多年,朝廷从未派过一兵一卒,可那些人却为了谋反,大肆拉壮丁、屯粮草,拥兵自重。”
“父亲即便是想征兵,也有心无力,现在边关将士已不足万余,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苏安禾眸子逐渐暗淡下来。
“你为何如此清楚边关的事?”魏宁并不觉得,苏沛年会在自己女儿面前念叨这些东西。
果不其然,苏安禾眼圈微红道:“因为我就是从边关来的!”
魏宁没再多言,而是仔细琢磨起了苏安禾说过的这些话。
死前托孤,那苏沛年会不会知道玉玺的下落?
百姓积苦、匪患横行,有压迫也就会有反抗,那代表着天下已经大乱。
边关战事吃紧,守城将士已不足万余,没有援兵,缺乏补给,说明外敌入侵已是迫在眉睫。
总结下来就是:兵荒马乱之时,正是英雄辈出之日!
魏宁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与其被那些逆党推在前面当诱饵,倒不如主动出击,置之死地而后生。
利用那些人之间互相猜忌的薄弱点,强势出击,制造一种自己已经偏向其中一方的错觉,让他们变成睁眼瞎。
然后“摸黑”出城。
这样他才有机会潜伏起来蓄积属于自己的力量。
因为这大乾皇位,他还不想就这么轻易易主。
不过这么做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时效性短!
一旦他们知道魏宁是在装腔作势,甚至出现了准备整顿超纲,清除异己的念头。
那这些人就会加快甚至出现立即夺权的举动。
那时,魏宁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所以,魏宁得快!
至于如何救苏沛年,他不想作过多解释。
他当着苏安禾的面,脱掉了上身染血的燕居服,露出虽然白净,但却消瘦的上半身。
“你想做什么?”苏安禾立刻与魏宁保持安全距离。
魏宁不理会她,揉了揉还有发胀的脑子,将先前经过简易包扎的布条解开,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口,不由皱眉道:“去里面找找疗伤的药。”
见苏安禾不动,魏宁一边用干净的绸布擦拭掉两处伤口的血迹,一边说道:“你要不想救镇国公,大可现在就离开!”
以苏安禾的性子,若是以前,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魏宁先前说的那些话,让苏安禾又不敢拿自己父亲的性命作赌注,略作踌躇后,还是拧着眉答应下来。
半个时辰后,魏宁的伤口被处理好,他便打着哈欠来到床榻前一屁股坐下,然后毫不犹豫躺下就要睡觉。
这一举动让苏安禾有些不会了,王忠可是下了最后通牒的,今晚要是交不出玉玺,后果难料。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没心没肺的?
魏宁盖好被子,冲被他晾在一旁的苏大美女打趣道:“看你恋恋不舍的样子,是真的打算留下来给朕侍寝了?”
苏安禾蹙眉表达不忿,但看着魏宁不像是在假装镇定,眼神有些复杂道:“玉玺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魏宁淡淡一笑,闭上眼说道:“你回去告诉王忠,想要玉玺,那就明天来太和殿见朕!”
太和殿...
苏安禾有点看不懂魏宁的操作,自先皇薨世魏宁即位后,太和殿的那把龙椅,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苏安禾想问清楚,但看到魏宁眉头舒展,鼻息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无奈下,苏安禾轻叹一声,就在她要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魏宁的声音,“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有事要跟你说。”
......
翌日,晨曦吐露微光。
魏宁第一次以大乾皇帝的身份,身穿紫金龙袍,踏入了太和殿。
“陛下,据老臣所观,这乾坤未曾颠倒,依旧是初旭东升啊...是什么风,给您给吹这来了?”
时隔多年,魏宁将文武百官再度聚首太和殿。
这些人无视龙椅上的魏宁,打着哈欠,同身边许久未见的同僚们低声交谈起来。
而率先开口的这人,是工部侍郎裴季,曾司职钦天监监正,后来为王忠所用,成了后者当之无愧的钱袋子之一。
面对裴季赤裸裸的嘲讽,魏宁面不改色,心道:老匹夫,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么?既然你想做第一个刀下亡魂来替朕起势,那朕就绝不会辜负你。
他浅笑一声,冲着裴季说道:“裴爱卿不愧是钦天监出身,这观察天象的本事,依旧未减。”
说着,他冲裴季招了招手,“裴爱卿,朕这些年总是心绪不宁,寝食难安,恐是有小人作祟。”
“你且前来替朕看看,如何才能趋利避害。”
裴季一愣,他没想到魏宁不仅没有按照剧本受这个窝囊气,还让自己近前给他看相?
这是什么操作?
一时有些懵的裴季扭头看向王忠,后者同样皱着眉不明所以。
魏宁突然上朝让王忠就感觉莫名其妙,甚至猜测是不是有人绕过自己找到了魏宁,是背后那个人让他这么做的。
现在魏宁又莫名奇妙看什么手相,这让他更是一头雾水。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这些官员们看似互相和睦,但实则都是各为其主,装腔作势。
被这些人看在眼里,王忠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冲裴季点了点头。
“是,陛下!”
在众目睽睽下,裴季微弓着身子,踩着七层台阶,踏上御台,来到了魏宁身边。
他的背更弯了几分,缓缓开口,“陛下,臣斗胆!”
说着,他掌心向上,双臂置于脑袋前方,意思是让魏宁伸手,好帮他看相。
不过魏宁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缓缓起身,站在裴季身前,目光深邃,“裴爱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为虎作伥,祸乱朝堂,替王忠那个阉人做事,可算到自己今日会有此一劫?”
裴季赫然抬头,瞳孔陡然放大。
接着,一声爆喝突然在他耳边炸响,“朕才是这大乾的皇帝,你当着群臣讥讽于朕,不知道你在狂妄什么?”
魏宁目光狰狞,言语冷劣,如惊雷落地。
在群臣惊骇的目光中,一柄长刀自魏宁袖筒中滑落,带着泄愤式的果断,一刀斩落,血染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