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客人寥寥。
大概也就挣了五百多个钱。
萧安倒也不灰心,收拾东西就往家走去。
昨天是家中没余,今天回家应该能有口饭吃吧。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张清丽的脸蛋。
萧安忍不住笑了笑,这种感觉,貌似还行?
回到家里,少女已然做好午饭。
还弄了个菜。
瞧着像门口的野菜。
不知道是放的少还是没放,油是一点没见着。
他面前米饭多些,有一碗。
对面只有一个碗底。
萧安叹了口气,“以后做饭不必这么省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点。”
“我胃口小,够吃了。”面对这位哥哥的关心,萧平乐颇有些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小声应道。
萧安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倒也不用多劝,回头多买点东西回来就是了。
有自己在,无论如何不会太过缺钱的。
两天了,萧安终于吃到了第一口菜。
随即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
旋即忍不住在心底安慰自己起来,这个年纪,给自己做饭吃,还给做了菜,已经很不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印象真改观了一些,萧平乐居然主动开口和萧安说话了,“邻居家的婆婆他们搬走了,新来的住户我见到了,是个姐姐。”
“哦,是吗?”萧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琢磨怎么挣点钱,还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先把债给还清了。
然后买点肉,给少女养得白白胖胖的。
至于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萧安不怎么上心,萧平乐鼓了鼓腮帮,不满的扒了口米饭,腮帮就更鼓了,跟仓鼠似的。
吃过午饭,还不等萧安出门摆摊,就迎来了一位“好友。”
沈长青。
借银子支持花魁,就是他提出的,拿妹妹做担保,也是他怂恿的。
他是什么腌臜心思,萧安不想去揣测,他真正不理解的,是“萧安”居然能鬼迷心窍的答应下来。
“萧兄昨天怎么没去醉春阁?我和另外两位仁兄可是等了你好一阵呢,昨晚凤香姑娘还来舞了一曲,啧啧,那场面……”沈长青眉飞色舞的道。
两人相交,向来是只谈风月,至于债务,只字不提。
萧安倒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挑眉道:“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沈长青连连点头,“那可不,萧兄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听说凤香姑娘还要出新曲呢。”
萧安一脸苦恼的道:“我也想去,奈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还是算了。”
沈长青此刻才露出几分恍然之色,眉头一挑,道:“我倒是忘了,萧兄你还欠了万金坊不少银子。”
“如何,萧安现在可有想法,毕竟当初可是拿妹妹作抵押?”
“这到时间还不上,总不能真把妹妹抵给万金坊那些混账吧?”
萧安神色不变,“沈兄有何高见?”
沈长青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似是图穷匕见,再没打算隐藏,“这样吧萧兄,那三十两的银子我帮你还了,令妹呢,就给我做一小妾,如何?”
“以我的身份,再加上和萧兄的交情,总不会委屈了令妹。”
萧安瞪大眼睛,作出一副震惊不解的模样,“这、这之前可没这么说过?”
“平乐她还小,实在是不合适,不如沈兄先借我三十两,回头我一定会还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长青一甩袖袍,脸上露出一抹厉色,冷笑道:“叫你一声萧兄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那可是三十两,就凭你个废物,你拿什么还我?”
“姓萧的,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还不知好歹,就等着一个月后万金坊来抓你妹妹吧。”
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萧安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慌张、无措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
果然是冲着妹妹来的,也是,就以前的“萧安”,也没什么值得人图谋的。
三天时间么……
给他一点点“小惊喜。”
足够了。
他这人没欠钱不还的习惯,当然也没有什么委屈自己的习惯。
以德报怨,何以报直?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优解还是借力。
至于借谁的力,萧安已经想好了。
万金坊。
下午摆摊时,萧安不动声色的打听了一下万金坊的情况。
来往不少客人皆是赌徒,对万金坊还算了解。
还真让他了解到一些传言。
这些人的话当然不能尽信,不过无风不起浪。
而且倒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万金坊有实力就行。
萧安很放心。
作为江宁县最大的赌坊,没点背景当然是开不下去的。
一个下午,钱没少挣。
还碰到了两个想做记号的,被他提醒之后讪讪离去。
萧安忍不住摇了摇头,在这万金坊旁边摆摊,赌徒是不少,但也着实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心底大概盘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进度,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挣够四十两。
这法子全是利润,来钱确实快。
老实说,不做这个,四十两银子对萧安来说也没什么压力。
只是萧安着实是不想再看见少女的眼泪了。
早些把钱换了,那丫头也能安心一点。
摇了摇头,萧安收拾好东西,带着东西准备回家。
只是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一顿。
身后某个打扮潦草的年轻人,貌似已经跟自己挺久了?
财不露白,不过他这个,应该是藏不住的。
来钱这么快,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萧安并不慌张,只是淡定的往家走去。
路过一道小巷子时,萧安停住脚步,悠哉悠哉的道:“还不出来吗?那我可就真走了?”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过了几息,一个穿着落魄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死死地盯着萧安怀中的小筐。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人可以走,钱留下!”
萧安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眼前这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还蓬头垢面的,不仔细看,甚至很容易把他当成乞丐。
只是凌乱头发之下那眼神,却带着一股子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