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林羽呼吸猛地一滞。那个总坐教室靠窗，笔记记得密密麻麻的女生？上次小组讨论，还因能量读数误差跟人争得脸红，说话爱下意识捏笔杆，眼睛亮得像有光。
他缓缓松开苏清月的手，脚步像坠铅块般挪过去。血腥味突然变得刺鼻，盖过岩齿族墨绿血液的腥气，钻鼻腔带甜腻腐味。
他蹲下身，指尖小心拨开碎布，半块染血的学生证露出来，塑料壳校徽被血渍糊住一半，仍能看清轮廓。他用指腹轻擦表面泥土，照片里女孩扎着马尾，嘴角带浅梨涡——正是陈瑶。
林羽郑重拾起学生证，塑料壳的冰凉透出皮肤，与掌心汗湿混在一起。他转头看苏清月，声音哑得厉害：“帮我挖个坑。”
苏清月点头，看他用短刀在岩壁下挖坑。裂隙里的土很硬，混碎石，每挖一下都费力，短刀撞岩石的脆响在空旷地带格外清晰。她也蹲下，用手扒细小石块，指甲被磨得发白。
龙蜥不知何时走来，用脑袋顶了块相对平整的石板，莲焰龙蜥火苗调得很低，像盏小灯笼照他们挖坑的地方。银电趴在林羽脚边，头顶银光轻罩着他手中的学生证，似在守护什么。
坑不算深，却足够埋那些散落残骸。林羽将陈瑶的碎布、断肢轻轻放进去，动作轻得怕惊扰了她。他最后看了眼手中的学生证，小心递给苏清月：“你先拿着，这个不能埋。”
苏清月连忙用干净衣角擦证件表面血污，紧紧攥手心。
两人一起用泥土掩埋残骸，最后将龙蜥顶来的石板盖上面，边缘用碎石压紧。
“至少……要让她走得体面些。”林羽站起，拍手上泥土，掌心还留着岩石的粗粝感。
苏清月看着那块简陋“墓碑”，声音发闷：“她昨天还说，任务结束要升级能量分析仪，说发现了裂隙能量新规律……”
林羽没接话，从苏清月手中接过学生证，小心塞进作战服内袋，紧贴心口，这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必须带出去，交给学校，或……交给她家人。
他拉起苏清月的手，指尖力道比刚才更紧。目光扫过周围扭曲的空间裂缝，侧脸在幽光下绷得像铁板：“走。血腥味会引来蚀甲虫，岩齿族人说不定也在附近。”
苏清月顺从跟着他走，眼角余光瞥见林羽内袋位置——那里微隆，是学生证轮廓。
她知道，陈瑶的死像根烧红的刺，不仅扎在她心里，也彻底熔断了林羽对岩齿族最后一丝信任。
“别怕，”他低声说，声音带着淬过火的坚定，“有我在，不会再让你碰到这种事。”
这句话是承诺，也是宣告。
从这一刻起，所谓联合清剿成了笑话，岩齿族不再是暂时盟友，而是与蚀甲虫同等的威胁。
林羽扶着苏清月，脚步坚定朝紫电指引的方向走，短刀在掌心微烫——是愤怒的余温，是护她周全的决心，更是要带着陈瑶学生证一起走出这里的执念。
走了约莫百十米，周遭空间裂缝渐稀，能量乱流也温和些。
苏清月忍不住轻拽林羽衣袖，声音带犹疑：“林羽，刚才……我身上突然多出的力量，真的是你做的？”
林羽脚步一顿，转头看她。幽光下，苏清月眼神清澈认真，带着探究，却无丝毫戒备。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也不必瞒。
“是。”他点头，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个人面板半透明虚影在两人间展开。不同于平时只显示基础属性的简化版，这次连职业栏都清晰亮着——
【职业：饲养员（普通）/影饲者（神话，隐藏）】
苏清月瞳孔微缩：“影饲者？这才是你的……”
“嗯，”林羽关掉面板，声音低沉，“蛮力战士是掩人耳目的假职业。影饲者是觉醒时就有的隐藏职业。”
他顿了顿，看着肩头紫电，“能力是只要我饲养和卖出的宠物，我就能得到他们50%属性和经验，甚至……代养的宠物也能得它们1%经验。”
苏清月恍然，难怪林羽……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想起刚才体内奔涌的力量，心脏轻颤：“那‘共享’……”
“嗯，也是影饲者的职业天赋，刚才升五级时出现的。”林羽坦诚道，“可以将我50%属性共享给指定目标，而且……”他看苏清月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共享不损失我自身属性，我还是原来的战力，对你也没任何副作用。”
这技能太过匪夷所思，苏清月下意识抬手按胳膊，那股力量残留的温热还在，110点力量带来的肌肉酸胀，125点敏捷赋予的轻盈，都是真实存在的。
“怪不得你不早说？”她轻声问，语气无责备，只有纯粹的惊异。这逆天的能力，足可以改变太多事。
林羽目光落在内袋，那里装着陈瑶的学生证，指尖无意识摩挲布料：“这天赋有个限制，系统说‘无需目标接受’，但我觉得，强行塞的力量不尊重人。直到刚才紫电发濒死警报，才顾不上这些……”他自嘲笑了笑，眼角纹路还沾未褪得紧张。
在那之前，他甚至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坦白的场景，却没想过会以生死一线的方式，将属性硬推给她。
苏清月沉默片刻，突然抬头望着他。月光漫过她眉骨，眼底盛点复杂的暖意，像融了星光的泉水：“所以，你本来可以直接共享，却一直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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