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军养羊成功,成了村里一桩奇谈!
以前那些和他一起蹲墙根、说闲话的老伙计,如今看他挥着鞭子,赶着羊群从山坡上下来,无不啧啧称奇!
“大军,行啊!还真让你干成了!”
“啧啧,这羊养的,油光水滑的!”
“什么时候生羊羔啊!”
“……”
李大军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模样,腰杆挺得笔直,“那必须的!许书记给俺指的道,俺说啥也得走踏实喽!”
这天傍晚,他正哼着小调,美滋滋地清理羊圈,远远就瞅见赵二毛缩头缩脑地又想凑过来搭话。
“大军哥,这羊养的不错啊!镇里张屠户说他那里缺货,可以给高价……”
他话还没说完,李大军已经脸色一沉,抄起手边的铁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赵二毛!给老子滚远点!”
“再敢打老子母羊的主意,俺打断你的腿!”
赵二毛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扭身,鬼鬼祟祟地溜向了村东头的李建军家。
“婶子,你瞅见李大军那副那嘚瑟样没?还真让许怀瑾把那滩烂泥扶上墙了,现在全村人都快把他当榜样了!”
李建军被抓后,他婆娘就把这笔账全算在了许怀瑾头上,正因许怀瑾声望越来越高而窝火得要命,听完赵二毛的挑唆,更是气得直哆嗦。
“我呸!走了狗屎运罢了!要不是许怀瑾帮他,他算个屁!”
她三角眼一吊,尖声叫道:“我家建军还在的时候,那次见了我,不得婶子的恭恭敬敬喊着!”
“现在倒好!建军落难了,一次家门都没进过!整天价跟许怀瑾那个小王八蛋混在一起,都忘了自己姓李了!”
“就是!”赵二毛狠狠吸了口烟,“建军叔当初对他多好,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大军这种货色也配翻身?”李家婆娘狠狠啐了一口,“他许怀瑾想立这种废物点心当典型?做梦!”
眼看着“送母还羔”项目就要成功,有消息说许怀瑾还想借着李大军成功的东风在全村推广!
这要是成了,许怀瑾的政绩簿上又得添上漂亮的一笔,到时候想搬到他就更难了!
赵二毛眨巴着眼,“婶子,你有啥高招?”
李家婆娘眼珠转了一圈,拉过赵二毛,压低了声音说道:“二毛,我这儿倒有个法子”
“他那两只宝贝母羊,要是突然出了点‘意外’,病了,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死了……”
“你说,李大军会咋样?许怀瑾这脸,又往哪搁?”
赵二毛眼睛一亮,随即又有点犹豫,“婶子,现在全村都盯着这两只羊呢,李大军那孙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好下手啊!”
“怕个球!”李家婆娘眯起眼,“月黑风高,谁看得见?李大军总不能一夜不睡守着羊圈吧?”
“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她比画了一个手势,“怎么样?够你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吧!”
她阴恻恻笑道:“只要羊一死,李大军肯定受不住打击,八成会变回那滩烂泥样!许怀瑾这典型立马变笑话,看他还怎么有脸推广他那破项目!”
金钱的诱惑和对许怀瑾的怨恨让赵二毛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中!婶子,俺听你的!啥时候动手?”
“就今晚后半夜!”李家婆娘眼中闪过狠毒的光,从墙角摸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赵二毛。
“喏,把这药拌在豆饼里,后半夜,趁他睡死了,你瞅准机会喂给羊,手脚利索点!”
“下药?”赵二毛吓了一跳,“婶子,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怕什么?”李家婆娘冷笑,“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做的还少了?”
“再说了,李大军以前啥德行谁不知道?羊死了,只会觉得他又没看好,或者根本就不是养羊的料!谁能想到咱头上?”
………
夜里,李解元村万籁俱寂。
李大军像往常一样,睡前打着手电去羊圈转了一圈。
两只母羊安静地反刍,小羊羔偎在母亲身边睡得正香。
他仔细检查了食槽、水槽,又用力拉了圈门,这才放心回屋,连日的劳累让他脑袋一沾枕头就鼾声如雷。
后半夜,一个黑影翻过墙头,鬼鬼祟祟地摸近了他的羊圈。
赵二毛手里攥着两块掺了药的豆饼,他左右张望,确定没人,把一块豆饼扔了进去!
“嘀呜——嘀呜——”
这时羊圈角落猛地爆发出刺耳的红色闪光,凄厉的声响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嗯?俺的羊!”
听到许怀瑾特意让县电商服务中心技术员给装的简易防盗报警器报警,李大军一个激灵从炕上弹起来。
他鞋都顾不上穿,抄起墙角的铁锹就冲了出来,隔壁几户人家的灯也闻声亮起。
赵二毛被这突然的响动吓的差点尿了裤子,手里另一块毒豆饼“啪嗒”掉在地上,扭头就要翻墙头逃走。
“狗日的!敢来害俺的羊!”
看清是赵二毛,李大军眼珠子霎时红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吼一声就抡着铁锹扑了过去,“俺日你祖宗!跟你拼了!”
这边的动静立刻惊动了不远处在菌菇基地值班巡逻的张强和王老五,两人打着手电筒飞快赶来。
赵二毛做贼心虚,拼命爬上墙头跳了下来,可腿上早吃了李大军一记铁球,疼的嗷嗷直叫。
他不敢停留,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拖着腿逃跑,没跑出几步就遇到了张强和王老五,一脚踹翻在地,死死摁在地上。
“啊~赵二毛,你敢毒俺的羊!”
院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李大军像头发疯的公牛冲出来,举着手中铡草料的铡刀就要劈过去,“俺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赵二毛吓的魂飞魄散,“大军哥,不……不要……”
眼看要出人名,张强和王老五也吓了一跳,连忙死死抱住他,“大军!冷静点!别冲动!杀人偿命,为这种烂人抵命不值当!”
“许书记!他要毒死俺的羊啊!”李大军嚎啕大哭,拼命挣扎,“这是俺闺女回家的盼头!断了俺的盼头,俺还活个啥劲啊!”
许怀瑾闻讯赶来,见状连忙问道:“大军哥,到底咋回事?”
李大军终于冷静下来,扔下铡刀,把许怀瑾领到羊圈旁,指着一只吃了毒豆饼正口吐白沫的母羊,流泪说道:“杀千刀的赵二毛!想来药死俺的羊!”
“多亏了你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俺装了玩意儿,要不然就全完了!”
许怀瑾俯身捡起那块毒豆饼,看了看,“大军哥,你赶快给中毒的母羊灌温水和草木灰,进行物理排毒!”
“强哥,你给镇里的兽医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
“好!”两人连忙忙活起来。
许怀瑾走出院子,冷冷瞥向面如死灰的赵二毛,“赵二毛,拘留所的饭还没吃够?”
“投毒破坏生产经营,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够你进去蹲几年了!”
他厉声逼问,“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赵二毛裤裆一热,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嚎叫:“是…是建军婶!是李家那婆娘!”
赵二毛早就李大军刚才劈过来的铡刀吓破了胆,裤裆直接湿了一片,带着哭腔嚎道,“是……是建军婶子!”
“药也是她给的!她说这羊吃了这药像急病,事后根本查不出来!”
“还说事成后给俺两千块钱……俺鬼迷心窍了啊许书记!饶了俺吧!”
全场哗然!
“又是李建军!这一家人都是缺德带冒烟的!”
“真是毒妇!见不得人一点好!”
“报警!必须报警!”
“……”
许怀瑾立刻让张强报警,并保护好现场和证物。
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烂泥般的赵二毛,并连夜传唤了李家婆娘。
尽管她百般抵赖,但在铁证和赵二毛的口供面前,只能认栽,被依法拘留,等待进一步处理。
兽医接到电话后连夜赶来,施救及时,最后救活了中毒不深的母羊。
李大军后怕得直掉眼泪,“许书记……要不是你……俺……俺就又完了……”
这事儿像风一样刮遍了全村,大家对李家婆娘的恶毒唾弃不已,同时对李大军更多了几分同情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