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想到老蔫吧失踪,刘桂花会找人,却没想到村里人将她当成第一嫌疑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在山里失踪个把人,所有人默认是被野兽祸害了,也不会太上心。
村里人怀疑刘桂花是凶手,她为了洗脱嫌疑,没准儿就制造个“真凶”出来。
老周常年在山里,又为了护着王铮和周德发结了私怨,可不就是最适合的“真凶”人选?
至于证据。
周德发在村里一手遮天,弄几个人证出来还不容易?
老蔫吧正是在护林小屋出事的,虽说已经清理过了,但周德发有心诬陷老周,真真假假的物证也简单得很。
王铮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回家放下东西,便想回山里给老周提个醒。
林晚晚红着脸依依不舍拉住他衣角。
“铮子哥,大过年的,别人都在家里团聚。”
“你才刚回来,在家休息两天再上山,好不好?”
林晚晚以前是借住在王铮家,又一直病歪歪的,他在不在家没啥太大感觉。
自从成亲以后,真正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他不在家,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家都空了一大半。
这才壮着胆子央求他在家里多留些日子。
给不了林晚晚全心全意的感情,王铮对她是有亏欠的,被她软语相求,不忍心拒绝,只好决定在家里留一晚,第二天再上山。
林雪在自己的小屋里做针线活,听见王铮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活便迎了出来,正巧听见林晚晚挽留他,而王铮也没有拒绝。
心底涌起浓浓的酸意,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吃林晚晚的醋,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默默转身回去自己的小屋。
没了做针线活的心情,靠在被子上偷偷抹起了眼泪。
王铮答应留下,林晚晚欢喜非常,扯过围裙系在腰间,催他回屋休息。
“我给咱做手擀面,你睡一会儿,醒了就做好了。”
吃不吃手擀面无所谓,王铮想见林雪,和她说说话。
昨晚没回来,她一定很牵挂自己,亲眼看见自己安然无恙她才地安心。
屋里静悄悄的,小屋的门虚掩着,隐约透出压抑的抽泣声。
谁惹她伤心,莫非在思念故去的大哥,感怀无依无靠的身世?
王铮的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不愿目睹林雪在思念别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是他的大哥。
“铮子……”
忽然听见林雪叫他的名字,王铮以为林雪发现自己,挤出个笑容面对。
透过门缝却发现她微闭双眼,似乎在梦魇中呼唤他。
难道……难道她心里也有我?!
王铮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惊喜、兴奋……双手颤抖着推开门。
林雪听到响动睁开双眼,顿时被他眼中的炙热惊呆了,转眼便落入他的怀抱。
“铮子,你快放开我。”
无力的小手撑在他胸前,掌心下肌肉贲张的轮廓让她留恋不已。
拒绝的声音细弱中带着轻颤,更像是邀请。
“林雪,我听到了。”
“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也”?
王铮大着胆子叫出那个梦寐以求的名字,心脏剧烈跳动,如同小锤不断敲击着林雪的掌心。
莫非……
林雪又惊又喜,无助的仰视着他。
“铮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铮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姐姐,吃饭了。”
堂屋门响,林晚晚欢快的声音传来,对小屋里的两人来说却像惊雷。
小屋只是一张单人床宽,对面靠墙放了一个窄窄的衣柜,地脚只有一小块,谁进来都只能把门关上,或者直接上到床上。
此时王铮和林雪在门后紧紧依偎在一起,听到林晚晚的声音,林雪将王铮推到床上。
自己强装镇定朝外面回答。
“我知道了,刚睡着了,醒醒神再来。”
林晚晚便又去里屋叫王铮,却发现屋里没人。
“铮子哥怎么不在屋里,难道又进山了?”
“都怪我,他出去我也没发现,该劝他吃过饭再去的。”
林晚晚失落的嘀咕着出去了。
听见堂屋门关上的声音,王铮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雪,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只有你。”
“我这就去和晚晚说清楚,以后我把她当亲妹妹,她想嫁人我给她备嫁妆,她不想嫁人,我养她一辈子。”
林雪倚在门上不让他出去。
“铮子,你听我说。”
“晚晚是真的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你告诉她这些是要她的命。”
“你和她好好过,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守着你们。”
王铮想告诉她,自己和林晚晚没有夫妻之实,见她急的眼睛都红了,只能先压下回头再说。
从后窗翻出去绕到前面进来。
林晚晚正在灶房伤心,听到院门响出来查看,见是他从外面进来,小脸被喜悦照亮了。
“铮子哥,我以为你进山了……”
“快吃饭吧,手擀面放久就不好吃了。”
王铮不敢看她的眼睛,自己端起碗去捞面条。
“你也吃吧,喊……嫂子也来吃。”
冷静下来,王铮也知道,他和林雪的感情不能见光。
舌头根子压死人。
原本就有人造谣他和林雪不清不楚,拿林晚晚当挡箭牌,他和林晚晚离婚,再娶林雪不正是坐实了那些谣言?
他是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林雪和林晚晚却要如何在村里生活?
这个婚,不能离。
甚至不能被任何人看出半点端倪。
王铮断了离婚的念头,却不愿心安理得接受林晚晚对他的照顾。
吃过饭回屋以后,林晚晚端来洗脚水,蹲在地上打算侍候他洗脚,他慌得差点踢翻脚盆。
“不用,我自己来。”
林晚晚委屈的红了眼。
“女人侍候自家男人是理所应当,你进山打猎那么累,我侍候你是应该的。”
“还是说,你不把我当你的女人。”
林晚晚很单纯,单纯的想对王铮好,单纯的想服侍他,单纯的想尽妻子的义务,不接受,反而令她伤心。
王铮沉默良久,伸出脚放进脚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