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神水,将那火骤然扑灭。
一旁穿着大袍妖道怔在原地。
朱涛稳稳落于台上,一身素色衣袍,衣衫上的暗纹隐隐作闪。
“这,这是为什么!”台下一个身着绛紫色衣衫的老头子蓦地上前来,凶狠的下三白眼紧紧盯着朱涛,释放着浓烈的恨意。
朱涛不以为意,从容转身,拿去堵在阿花嘴里的布条:“阿龙哥来了,别担心。”
阿花先是怔愣,随后眼泪倾泻而下,声音沙哑着:“阿龙哥……”
朱涛动作温柔解开了阿花身上的绳子,可不动声色的却将人群中的闲言碎语听了个遍。
“还不是这张老汉想要人家阿花当童养媳,人家阿花不肯,他就寻了个什么下三烂的人非要说人家阿花身上有邪祟!”
“是呢!我家男人在张老汉家做工,我男人亲眼看见这妖道进了张家的大门,两人肯定是合起伙来诓骗人家阿花的!”
“可怜的阿花,爹死了,哥去镇上做工,眼下她一个人在绣房过活,现在又被这天杀的张老汉看上了!”
朱涛听得越多,眼底的冰冷便越是一泻千里。
他温柔地擦去阿花脸上的泪珠。
彼时在马背上颠簸的阿虎匆匆赶到,他滚落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可刚要往台子上冲,却被张老汉家的家丁死死拦了下来。
朱涛依旧从容,一翻手腕便变出一盒药膏,他耐心问道:“还有力气吗?”
阿花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朱涛将药膏递了上去:“那就自己先涂药。”
随后他便转过身去。
阿虎被下人拦着,那些人下手最是阴狠,不由分说拿起棍棒便落在了阿虎的身上。
朱涛眸底燃起一翻怒火,缓缓抬起手来,随后骤然落下——砰!
围在阿虎身旁的家丁尽数跌落在地。
一旁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
朱涛冷眸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张老汉的身上:“这法事,是你安排的?”
张老汉眼睛提溜乱转,轻咳一声:“是……是!我就是要给这阿花驱魔!”
朱涛不动声色,一张玉面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轻翻手腕。
一条火蛇自地面蜿蜒向张老汉爬去,顺着张老汉的衣襟,只一瞬间,火苗便燃起来。
张老汉吓得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众人见状立刻躲远。
“你这妖孽!竟敢公然使用妖术!”
一个声音自耳畔响起,朱涛不疾不徐扫了过去,正是那妖道。
他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金光,慧眼只扫了一下,朱涛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个招摇撞骗之人。
朱涛不疾不徐向前走了两步,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向后躲去。
妖道有些踌躇,却吞了吞口水毅然站在原地,随后挥舞着手上绑着鸡毛的木棍:“妖孽休要害人!待老夫将你收掉!”
闻言,朱涛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站定在原地,身姿挺拔,一手负后,一手缓缓抬起:“你既说我是妖孽,那还请你替天行道。”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众人纷纷应和。
“对啊大师,快!您快收了他!莫要让他为害人间!”
这样的话,朱涛在京城时就听得数不胜数,这些人的三言两语,还真算不得什么。
有了百姓们的撑腰,那妖道瞬间有了底气,手里晃动着那所谓的法器:“待本道写下符纸,将这妖孽收服!”
说着,妖道拿出一张黄纸。
一时间,阴风四起,刮得尘土飞扬,只有那符纸放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妖道不疾不徐拿出一根银针,将自己的指腹刺破,鲜血滴入碗中。
妖道执笔蘸取鲜血,在黄纸上画下一道符。
随后,他站定在原地,双手结印。
那符纸缓缓飞升而起,随着风刮过时候摇曳着。
朱涛挑了挑眉——这妖道果然有些手段。
他从容站在高台,冷静扫过众人一张张惊恐中带着期待的脸。
只有一旁的阿花与阿虎挣扎着,想要爬上高台将朱涛救下。
奈何他们却如何也上不了这高台。
只因方才朱涛将那药膏递给阿花时,沾染了些许术法,只要接过此药膏之人,便无法近朱涛的身。
一片阴霾遮住了方才悬于天空的烈日,伴随着一阵雷响。
妖道骤然睁开眼睛,一瞬间,那符纸骤然腾空,对着朱涛的面门徐徐飞来。
众人屏息凝神,连眼都不眨一下,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收妖这样的新鲜事。
狂风将朱涛的衣衫吹起,他自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那符纸飞跃而来,不偏不倚贴了上来。
随后铃声响起,带着妖道呢喃的咒语声回荡在整片田野之中。
声音越来越大,就要盖过呼啸的风声,也盖过了一旁阿花和阿虎的痛哭声。
“燃!”那妖道大吼一声,随后双指并拢指向朱涛。
符纸底端起了些火星子。
朱涛已然有些无聊,缓缓抬手将那黄纸揭了下来:“闹够了吗?”
一声质问犹如天外来因,一瞬间,疾风骤停,就连遮盖烈日的阴霾也徐徐散去。
朱涛拿着符纸扫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就凭这,你也敢说这是符纸?”
话音落下,朱涛随意抬了抬手腕,那黄纸腾空而起,在空中燃烧,化作一团灰烬掉落在地上。
一时间,人群攒动。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老汉急忙上前来,双眸尽是惊恐:“你不是说,你道法无边吗!”
“道法无边?当真是夸下海口了。”朱涛冷嗤出声,随后啧了一声,挑眉道,“既道法无边,自能破我这雕虫小技了?”
话音落下,朱涛勾了勾手指。
一张黄纸自香案上腾空而起,飞跃至朱涛面前,他抬手隔空在黄纸上画下符样。
随后一掌拍出,符纸飞扬而去,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妖道的面门。
朱涛双手结印,口中低喃咒语——
“敕令,诛邪破秽!”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晴天惊雷骤然落下。
轰隆一声,惹得众人捂住了耳朵。
妖道站在原地,只一瞬间,身子便被劈得焦黑。
“你我,到底谁是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