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要听见无能为力的话!孤要的,始终都是让朱涛死!”
朱勋咬牙切齿,抓起手边的盏子便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孟康庆向后面躲了躲,胸前剧烈起伏着,良久才说出话来:“殿下,臣能力有限,不若,给臣三日的时间,臣去昆仑,将师父请来,师父他老人家法力无边,定然能将这小妖孽斩草除根!”
朱勋疾步上前来,就着孟康庆的衣领,冷声质问道:“你可能保证?”
孟康庆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声音颤抖:“能,臣保证!”
朱勋这才一把扔开了男人,随后坐在了高台之上:“若是朱涛不除,当心你们师徒的小命!”
孟康庆悻悻低头,随后转身离去。
一旁听了许久的太子妃缓缓上前来:“殿下,此事当真能成吗?”
朱勋早已没了耐心,一把推开了女人的手:“问问问,每日就知道问这些,有这功夫,你不如去把朱子辰救出来!”
太子妃委屈地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朱勋离开,她无奈擦了两把眼泪。
这件事情,她也是无奈的!
朱子辰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救,只是……那宗人府进去容易出来难,没有皇上的旨意,谁又敢轻易将人放出来!
太子妃擦了擦眼泪:“不行,实在不行,我便进宫去求母后!辰儿是她亲孙子,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日落西山。
从绘春楼出来时,叶昭便神清气爽。
“舞姬姐姐跳得当真是好看,朱涛,你说我如果跳的话,是不是也那么好看!”叶昭叽叽喳喳走到朱涛面前,手舞足蹈道。
朱涛轻咳一声,看着叶昭亮晶晶的眼睛,淡然一笑:“你?”
他突然凑了过去,眼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玩味。
叶昭心跳漏了一拍,登时向后退了两步。
朱涛勾唇一笑:“昭姐姐穿着那衣服,只怕旁人要被你吓死呢!”
闻言,叶昭攥紧拳头,立刻在朱涛身上砸下一拳:“不会说话就闭嘴!”
朱涛踉跄两步,无奈揉了揉肩头。
今日那孟康庆被打伤回去,定是要修养几日的,最起码,三日之内不会找事了。
也好,能清闲三天,也能再去寻些将养身体的好法子。
刚回到叶家,叶昭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暗淡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她疾步跑上前去:“爹爹!”
叶其绅回来了。
朱涛眸光一亮,也立刻跟了上去。
叶其绅回来了,也就说明,朱明熹也回来了。
多日不见,他实在是有些担忧。
只是刚迈进前厅,朱涛有些怔愣——只见叶其绅坐在一旁,却不见朱明熹的身影。
不应该啊,朱明熹和叶如兰感情最是好,即便从前叶如兰待在娘家,他有空了也要回来看两眼,怎么可能这次回来不来叶家呢?
叶如兰坐在一旁,眉心紧蹙。
叶其绅轻咳一声,摸了摸叶昭的脑袋将她推去了一旁。
朱涛乖巧坐在叶如兰身旁,静静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西钦国来犯,直拿三座城池,这战事来得太突然,陛下御令,让秦王殿下率兵出征。”叶其绅声音低沉。
叶如兰捏着手帕,指尖都有些泛白。
谁又想让自家男人上战场呢?
朱涛更是拧紧了眉头——还没有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上战场了?
难道,也是朱勋做的局?
“朝中武将甚多,为何又让秦王前去领兵?”叶如兰眉心紧蹙,“哥哥,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进献谗言!”
叶其绅抬眸,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周围,良久才开口:“此次并非有人进献谗言,当真是陛下钦点。”
竟然不是……
朱涛悄无声息地从厅堂离开。
玄风重新停在了他的肩头,它似乎感觉到了朱涛的担忧。
它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通,随后扑闪着翅膀飞在朱涛面前,似乎是在表示什么。
朱涛若有所思,抬起手来,将精力凝聚于手上,指腹轻点玄凤,一瞬间,它的叽喳他便全能听懂了。
“我能帮你。”玄凤忽闪这翅膀。
朱涛若有所思,随后抬起手腕,手腕内侧,缓缓浮现出一丝线,自他心脏处而出。
“将这因果丝带给我爹爹,可以吗?”朱涛眉心轻蹙。
玄凤上前,叼起因果丝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朱涛竟有些庆幸——看来,这倒是没救错。
翌日。
东宫传来一阵哀嚎,像是要把琉璃瓦掀翻。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还请父王手下留情!”朱子辰趴在地上,像是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抓着朱勋的衣摆哭喊着求饶。
朱勋双眼猩红,高高举起的戒尺不由分说又落在了朱子辰的身上。
太子妃在一旁实在是受不了,推开拦着自己的仆人便扑上前来,将朱子辰稳稳护在身下:“殿下!这样打孩子会打坏的啊!”
朱勋咬牙切齿,抬起脚来一脚踹在太子妃的锁骨处。
太子妃吃痛趴在地上,忍着疼痛又将朱子辰护在身下:“殿下!您要打就打我,别打辰儿……”
朱勋早已气疯了,将手里的戒尺掰断:“你们给我滚开!”
“他不是福星吗?怎么就是斗不过朱涛那个畜生!你告诉孤,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孤的种!”
话音落下,太子妃惊恐抬头,泪眼婆娑,红唇颤抖:“殿下,您……您怎么能怀疑辰儿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呢!”
“我十月怀胎,生产那夜险些丢了性命,您……您怎么能怀疑我呢!”
太子妃的泪像是决堤的洪水,骤然滴落。
她俯身去看跪在地上的朱子辰。
在宗人府待的这几日,他早已憔悴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唇色全无。
现在头上更是析出一层薄汗,眼神也有些失焦:“母妃……孩儿……”
他没有说完,脑袋便沉沉垂了下去。
太子妃声音颤抖,将朱子辰抱在怀里:“来人!快来人!救救我的孩儿!”
下人们匆匆上前来,将太子妃和朱子辰搀扶着出去。
朱勋冷眼坐在一旁,甚至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有满眼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