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我娘亲答应了的!”
叶昭直接翻窗而入,眨着一双大眼睛,直接把朱涛的被子掀开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子,挑眉道:“绘春楼来了个西域的班子,专跳西域飞天之舞,我可是求了母亲好久!”
“母亲看我大病初愈,又在府里憋了这么久,这才答应我出去刷一刷,你要和我一起!”
耳边叶昭的声音没有停歇,吵得朱涛有些烦躁,他干脆用力将被子夺了过来,捂住脸:“不去!”
叶昭没了耐心,长舒一口气。
屋里似乎安静了些许,朱涛也松了一口气,兴许是她不堪其扰,直接跑走了吧。
朱涛刚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放下,便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
他缓缓低头,只见那虎头金枪的枪头早已抵在自己喉咙处,他又抬眸,便撞上了叶昭那双冷冽至极的眸子。
“现在呢?”她笑得恶劣,上挑的眉毛甚至多了几分戏谑。
朱涛吞了吞口水,无奈骂了一声:“无赖!”
最后,他还是被抓上了街。
玄凤盘旋在两人头顶,偶尔落在朱涛的头发上,偶尔落在他的肩头。
叶昭走在前面,看着她这蹦蹦跳跳的模样,身体恢复的当真是不错。
朱涛擦了擦还没睡醒的眼睛,无奈叹了口气,侧目看向玄凤:“她可真是个讨厌鬼!”
“你说什么!我可全都听见了哦!”叶昭骤然回首,挑了挑眉。
朱涛瞬间闭上嘴巴。
绘春楼乃是京城第一大酒楼,与那些青楼可有所不同。
在这里,天下各地的美食都能品尝得到,还有胡姬舞娘,应有尽有。
今日叶昭穿着男子的模样,她生得高,与十几岁的男孩都差不多,冷脸看去,当真像是个小公子。
小二连连跟了上去,却唯独把朱涛拦了下来。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本公子的长随小厮!”叶昭冷目厉斥,气势更是又七尺高。
小二瞬间颔首,连连躬身:“小的知错,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叶昭抓起朱涛的手便向一旁跑去。
上了二楼雅间,朱涛坐了下来,阴阳怪气地看向叶昭,冷哼一声:“姐姐还是莫要抓着我了,毕竟,我只是姐姐的长随小厮。”
叶昭咯咯笑出了声,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学着那些酒肉客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双手搭在扶手上,冷笑一声:“既然是小厮,还不快来伺候我!”
朱涛斜斜睨了她一眼,侧目看向刚刚停在肩头的玄凤:“此人,实无良心也!”
玄凤叽喳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认同他的看法。
楼下传来一片掌声,叶昭瞬间站起身来,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去:“你看你看!是西域的舞娘!她们要跳舞了!”
朱涛好奇地凑了上来,只是俯首看下去时,目光却骤然锁定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孟康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瞧着他四处张望的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人。
手里还拿着罗盘。
朱涛眉心微蹙,一股不妙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收回视线,一抹带着敌意的目光骤然落在身上。
孟康庆登时锁紧了眉头。
人群中的那抹恶意太过浓烈,饶是朱涛不想注意却也难以忽视。
他回到罗汉椅中,双手放置与丹田之处。
全身精力汇聚于双目,再次睁开眼睛时,便瞧见一条黑龙自楼下一跃而上。
他缓缓抬起手来掌心朝外划过面前,一道结界便立时出现在眼前,将那条黑龙阻挡在外。
黑龙咆哮着,张开嘴时,喷出一团黑气,登时弥漫四处。
叶昭眉心微蹙:“小涛儿,你干什么呢?”
朱涛不疾不徐坐了下来,开始摆弄手边的棋盘:“昭姐姐,我们来下棋吧,如果你赢了我,以后我便天天去求舅母和外祖父让你陪我出来玩。”
一听有这玩乐的好事,叶昭瞬间提起精神。
立刻坐在了朱涛面前:“你可别小看我啊,我会下棋的时候,你可还在娘胎里呢!”
朱涛端坐在棋盘之上,抬起一只手,捏起黑子,不偏不倚落在了棋盘中央。
与此同时,一团真气于他头顶飞跃而起,幻化成金色真龙。
金龙双目炯炯,冲着结界外的黑龙便冲了过去——
黑子落,金龙与那黑龙扭打做一团。
朱涛不疾不徐下棋,不知不觉中,整个棋盘已然被他掌握。
每落一子,叶昭便有些慌乱,甚至还想悔棋。
只是刚准备拿起棋子的手却被朱涛打断,挑了挑眉:“君子,落子无悔。”
结界外,金龙向黑龙腾飞而去,周身散发着金灿光芒。
朱涛捏着手中棋子,随后不疾不徐落下,那黑龙被金龙撞得登时没了力气,摇摇晃晃在空中飘散——
“我不玩了!”叶昭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推散了棋盘。
金龙化作真气回到朱涛体内,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揶揄开口:“方才下棋没掌握好力度,不如昭姐姐再来一局?这次你定能赢!”
“朱涛!士可杀不可辱!你什么意思嘛,是嫌弃我是臭棋篓子吗!”叶昭猛地上前来,高声质问道。
朱涛耸了耸肩,淡然一笑:“我可没说哦。”
叶昭无奈,睨了一眼朱涛便转身回到栏杆前,此时西域舞姬正舞得开心,叶昭也懒得理会方才的不开心。
朱涛跟上前去,双手倚在栏杆上,探究的目光看向人群之中。
一眼便看到了落荒而逃的孟康庆,摇摇晃晃的双腿像是被人揍得不轻。
朱涛冷冷一笑,理了理方才衣服上的褶皱,侧目看向停在肩头的玄凤,挑了挑眉:“小家伙。”
孟康庆从绘春楼离开时脸色煞白,他马不停蹄,吃了一丸丹药这才缓和了些许。
“这个朱涛当真是不容小觑!”他胸前剧烈起伏着,高声招呼车夫,“去东宫!”
不多时,东宫。
“什么!?你在和孤说胡话吧!他不过就是个七岁的娃娃,你竟然打不过他!?”朱勋不可置信站起身来。
孟康庆跪在地上,身子也在瑟瑟发抖:“这朱涛邪门的很,臣,臣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