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要冲上前来为儿子申辩一二,却被身旁的仆人拦了下来:“太子妃,您不要这样,若是您殿前失仪,太子殿下便更难了!”
“咱们先离开,莫要在这宫里拱火添乱了!”
太子妃堪堪冷静下来,只是站起身来时两条腿却忍不住地打战。
原本以为能凭着朱子辰在众人面前一展才华,能扳回一局!
没想到还是被朱涛这小子设下了圈套!当真是可恶至极!
果真是天煞孤星!
她愤愤离开,席面之上都在赞叹朱涛的才华,却也没有人在意她何时离开。
朱敬天坐了回去,长舒一口气,思绪回笼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朱涛。
“涛儿,此次比拼,你是胜出之人,城东的宅院你可随意挑选,另外,朕还会赏你黄金千两!”
话音落下,朱涛眉目微微蹙了起来。
他抬眸,却撞上了朱敬天带着些试探的目光。
朱涛恭敬跪了下来,俯身道:“孙儿惶恐。”
“黄金千两孙儿实在愧不敢当,孙儿请求皇祖父,将这黄金千两用于救助南方因水患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让他们重建家园。”
话音落下,朱敬天目光里的疑虑骤然消减,他微微一怔,与身侧太后对视一眼。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男娃——
他才是个七岁的孩子,怎就会有如此觉悟!
“孙儿自小在霍州长大,明白民间之疾苦,水患无情将百姓的住所冲得不成模样,孙儿恳请皇爷爷,答应孙儿这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着,朱涛深深将头埋了下去。
瘦弱的身躯蜷缩在殿堂之上,朱敬天收起了眼底的最后一丝疑虑,自豪溢于言表:“好!朕答应你!”
从尚学堂出来时,叶如兰的马车便等在宫门口。
她扒着窗户看到朱涛的身影,便迫不及待摆了摆手。
朱涛瞬间恢复了笑容,连忙上前来:“娘亲!您怎么来了!您的伤好些了吗?”
叶如兰迫不及待下了马车,一瘸一拐上前来紧紧抱住朱涛:“我的好孩子!今日在皇宫的事情,娘亲全都听说了!你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叶如兰的力气很大,不愧是将门虎女,抱得朱涛都有些喘不上起来,他轻咳两声,尴尬道:“娘亲,您轻一点……”
“今日娘亲高兴,你外祖父给你设了庆功宴,走吧!”叶如兰拉着朱涛的手。
只是朱涛却不着急回去,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明白。
他抓着叶如兰的手,神情严肃:“娘亲您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弄清楚,孩儿稍后就到。”
没等叶如兰开口问,朱涛便转身离开。
朱子辰这命格丝的事情还没搞清楚。
如今这他的一根命格丝已经与自己的命格紧紧相连,日后若是完全吸收,只怕因此受伤之人会更多。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涛马不停蹄去了宗人府。
这里关押着许多犯了错的王孙贵族。
里面的惨叫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就连朱涛听了也有些心惊。
只怕朱子辰这等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孩子进来要被吓得尿了裤子。
事实……果然不出朱涛所料。
他站定在牢房外,看着朱子辰瑟缩在角落里,紧紧护着身下的衣袍,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一般。
看到朱涛的一瞬间,他排斥的目光更甚:“你来瞧我笑话吗?赶紧滚!”
朱涛淡然一笑,打量了一眼狼狈的朱子辰,上前来手搭在栏杆上:“我就是来看你热闹的,我想看看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太孙殿下,现在是多么的狼狈。”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朱子辰怒火直冲天灵盖,蓦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便要落在朱涛的脸上。
只是朱涛眼疾手快,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早就运作好的内力顺着朱子辰的经脉探查进去,触碰到了他那福星高照的命格——
朱涛的力气格外的大,饶是朱子辰这体格也拔不出手来。
“你干什么!”他惊慌失措地问着。
朱涛只是缓缓闭上眼睛,继续探查着他的命格。
这样金灿辉煌的命格,晚年难能一遇。
内力继续运作,直逼朱子辰那颗跳动的心脏——
等等!
朱涛眉心一蹙:不对劲,外面这般盛大灿烂,为何内里却如此亏空!
这实在是不正常。
朱子辰依旧挣扎着,双眼猩红。
朱涛抓得他的手腕有些疼痛,逼得朱子辰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朱涛再次试探下去,结果却都是一样。
他将视线收回,蓦地松开了朱子辰挣扎的手,他向后退了两步,睁开眼睛之时,却发觉朱子辰的福气正自头顶处缓缓消失。
竟也有人窃取他的命格!
朱涛眉心紧蹙,胸前剧烈起伏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抬手卜卦,指尖在手掌之中疯狂跳动——卦象显示,自己瞧见的便是真相。
朱子辰向后踉跄了两步,叉着腰破口大骂:“朱涛!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抓进来!让你尝尝这苦头!”
朱涛转身离开,朱子辰的叫骂声在身后越发小。
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公然窃取太孙的至福之命。
可究竟是谁?
朱勋?他为何要窃取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格?
朱涛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的命格被东宫之人所篡改,若是想要根除此事,便只能将篡改命格之人杀掉!
朱勋……
朱涛眸光变得森然,丝毫没有七岁孩童的稚嫩。
他跨上马车,冷声道:“回叶府。”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叶府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叶昭也有些好转。
生了这一场大病,舅母孙氏倒是省心了些,不用再担心这闯祸的女娃到处跑了。
“世子回来了!”外间传来一阵呼唤。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叶老将军拄着拐杖,满脸笑容,活像是福禄寿公。
“小涛儿!恭贺小涛儿赢下比试!”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众人笑作一团,掌声在耳边响起,如雷贯耳。
每个人的笑容在朱涛有些泪花的眼底有些涣散。
这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