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就在明日。
“明日祭祀大典,涛儿第一次参加,记得好生照顾他。”
朱明熹揉了揉眉心。
身边的叶如兰长舒一口气:“自是当然,涛儿的安全不必担心,我只怕会有歹人作怪,设局阴涛儿。”
这歹人二字,只怕将朱勋的名字说出来了。
叶如兰翻了个身:“且等着吧,不管他们怎么说,只要过了明日便好。”
“京城中的案子可有进展了?”朱明熹突然开口。
叶如兰睁了睁眼睛:“你向来不管这些事情,为何突然这么问?”
“没事,只是关心一下,不知道便罢了。”朱明熹翻了个身,沉沉闭上眼睛。
彼时,朱涛的院子。
“我让你给舅父送的信可送到了?”朱涛趴在窗户上,炯炯目光盯着翠花。
翠花点了点头:“世子放心,奴婢亲手将东西交到了大人近侍手中的。”
“那便好。”朱涛放心般的点了点头。
几日的修养,他将六爻卦起了几百遍,终于算出了些许苗头。
这几起大案之中每人的死法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另有玄机。
死者的父母亲人都被人控制,待案子结束后却又都安然无恙,甚至多了许多银钱。
朱涛躺在床上,看着盯着雕梁画栋,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哼,多行不义必自毙。”
翌日清晨。
祭祀大典乃是重中之重,天还不亮叶如兰便将朱涛叫了起来。
朱涛所换的衣裳,带的配饰都由叶如兰一一检验,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
“娘亲,今日祭祀大典,是不是会有很多人?”马车上,朱涛睡眼惺忪,依偎在叶如兰的怀里轻声问道。
叶如兰轻轻拍着他的背:“很多人,不过涛儿不必害怕,娘亲陪着你。”
人多就好……让满朝文武都看一看,这位太子是多么愚蠢之辈!
祭祀大典设在钟鸣宫,大鼎矗立,所有大臣早已等在一旁,宫人们侍立两侧,各个颔首绷着面,生怕出一点差错。
朱涛跟在叶如兰身后,去到了特定的位置。
“多谢。”叶如兰颔首示意,随后与朱涛坐了下来。
今年祭祀大典倒是有许多秦王没能赶过来,不过也并非整年,倒也无伤大雅。
天微微亮起,沉闷的号角声悠悠响起。
皇帝朱敬天身着华袍,自不远处幽幽走来。
众朝臣皆跪伏在地:“微臣叩见陛下!”
朱敬天向那高处走去,随后接过近侍递来的火把,火苗靠近那大鼎,众人聚精会神,只待火苗扬起,大典礼成。
只是那火苗落在大鼎上方,这却无法燃起,甚至一阵阴风吹过,竟然吹灭了火把。
“这……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宫人更是急得出了冷汗,颤抖着声音缓缓趋近:“陛下……兴许是这火把受了潮,奴才给您换一个。”
说着,又命人搬来了一直火把。
朱敬天长舒一口气,眼下大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没有时间和旁人相互攀扯责怪。
接过新递来的火把继续点火。
只是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火把堪堪靠近那口鼎,竟又一阵阴风刮过,火把登时熄灭。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朱敬天冷目扫过,转身看向身后太监。
“父皇!”朱勋的声音陡然响起,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父皇,火把竟灭了两次,此乃……此乃大凶之兆啊!”
朱敬天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朱勋的身上,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朱勋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父皇……”
“陛下!”台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响起,朱敬天转头看去。
只见钦天监主事孟康庆捧着卦象缓缓走上前来,他跪在一旁,将卦象捧过头顶:“陛下!臣接连五日占卜卦象,皆得此象,此象所指,乃是妖邪作祟啊!”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人群攒动。
满朝文武左右相视。
叶如兰下意识抱紧了朱涛。
朱涛倒是不害怕,眼底竟闪过一丝期待——
好戏要开场了。
“妖邪作祟?”朱敬天眉心紧蹙,怒目而视。
孟康庆颔首道:“前几日京城发生的命案皆寻不到凶手,是因为这些命案皆有妖邪所做,那妖邪附在人身,极其难以察觉,在微臣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找到了此妖邪所在!”
朱勋试探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朱敬天。
待孟康庆话音落下,他便迫不及待道:“哦!?那还不快将那邪祟诛杀!”
孟康庆再次跪拜:“太子殿下切勿着急,微臣且需徐徐图之。”
“此妖邪甚是诡异,若要将其杀死,也要将其附着之人杀掉。”孟康庆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掐指算着。
朱勋早已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赶紧将人找出来吧!”
孟康庆站起身来,身后之人将桌案摆了上来,又递来一把桃木剑。
只见孟康庆手执桃木剑,在案前来回踱步,最后拿起朱笔花了一张符,随后他挥舞着桃木剑,那张符竟缓缓飞了起来。
孟康庆蓦地睁开眼睛,随后喝了一口酒喷洒在符纸之上。
一瞬间,那符纸竟登时烧了起来!
“去吧,将那邪祟找出来!”孟康庆缓缓收势,双手合十。
符纸在半空中飘荡片刻,随后向一旁飞去。
在文武百官头顶盘旋片刻,引得一阵骚动,最后向一旁宗室子弟飞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在那符纸上停留良久,聚精会神。
朱涛淡定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符纸向自己飞了过来,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
一旁坐着的众人纷纷让开,叶如兰一把将朱涛护在身后,长袖一甩,把那符纸扔在了地上。
“我呸,什么破符纸,什么邪祟!一切都是那疯子一派胡言!”叶如兰蓦地站起身来,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直指孟康庆。
“你才是妖孽!”
孟康庆缓缓睁开眼睛,转向朱敬天拱手道:“陛下,眼下妖邪已找到,乃是秦王世子。”
朱敬天眉心紧蹙,冷声道:“一派胡言!朕的皇孙,又怎么可能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