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
“陛下,微臣听闻今日京城命案频发,民心不稳,臣斗胆请问刑部与大理寺,这命案,可有着落了?”
有心之人幽幽开口,将这命案牵扯了出来。
叶其绅与身侧大理寺卿相视一眼,随后站了出来躬身颔首:“回陛下,眼下正全力侦查,只是命案发生事件太过紧促,目前还为找到线索。”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朱敬天冰冷的眸底射出逼人的寒光。
大手蓦地拍扶手之上,引得众人纷纷跪地:“陛下息怒。”
“三日之内,三起命案,有两起竟是同一日发生,京城守卫军何在!难道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威怒像是大山,将众人压的直不起腰来。
朱敬天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
跪在最前面的朱勋若有所思,缓缓抬起眸子:“父皇,如今京城命案频发却找不出缘由,儿臣斗胆,不若请钦天监一算?”
朱敬天缓缓看向朱勋,眉心轻蹙却没急着说话。
良久,他冷哼出声:“既如此,那便宣钦天监!”
话音落下,朱勋缓缓低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多时,钦天监主事孟康庆缓缓上殿。
只是叶其绅与大理寺卿却眉心紧蹙,大理寺卿睨了一眼孟康庆,嘴里呢喃:“什么钦天监,不若说是佞臣!”
叶其绅轻咳一声,将声音压的极低:“大人少说为妙。”
“陛下!此事复杂,死伤之人极多,只怕一时无法得知卦象,待微臣先行一步,回去起了六爻卦,届时在祭祀大典之上,找出妖孽所在。”
孟康庆颔首禀报。
朱敬天还没说话,一旁朱勋幽幽开口:“父皇,祖宗可护万世太平,在祭祀大典上,想来那妖孽定会无处遁形!”
此言倒是有些道理,朱敬天眉心紧蹙,依旧不怒自威:“好。”
孟康庆抬眸与朱敬天相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
“太子。”朱敬天继续开口,“这几日京城不太平,朕命你多派人手,定要护佑百姓安宁!”
皇上敕令一出,朱勋颔首领旨:“儿臣,领旨!”
下朝后,大理寺卿匆匆赶上了叶其绅的步伐:“叶大人,你我都不信鬼神妖邪之言,又为何不阻止那姓孟的胡言一通?”
叶其绅眉心紧蹙,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依旧思索着案件线索。
面对大理寺卿的穷追不舍,他无奈站定在原地:“大人,钦天监乃是先皇设立,即便你我不信,却也不能驳了天家颜面!”
“此事疑点重重,带我回去整理证据,届时在与大人商讨一番,告辞。”叶其绅颔首,随后绕开人转身离开。
彼时,秦王府。
“嘘,你可别说了,太吓人了!”
“怕什么,咱们在王府里,没有人敢动我们。”
“听说画舫上死了有二十多人,后面又是一家客栈死了三十人,新发生的这个案子,是一家布庄,老板死的那叫一个惨!”
下人们议论着,朱涛却听得一清二楚。
三起命案,死伤众多,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朱涛换了身衣裳,径直走了出去。
翠花瞧见后匆匆赶了上来:“世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娘亲说要我去后院,你不必跟着,我也想自己散散心。”朱涛浅笑。
既然是王妃所言,翠花也便不多过问。
来秦王府几日,朱涛也将这里摸的差不多,东边院墙有个狗洞,刚好可以爬出去。
他一路小跑,扒开野草便从狗洞爬了出去。
回想着方才下人所言,画舫,客栈,布庄。
距离王府最近的应该就是客栈,朱涛用满是泥泞的手摸了摸脸,沾上些泥灰,才不像是贵公子。
走在街上,他目光笃定,旁人瞧着都不相信他只有七岁。
彼时,客栈早已被人封住,官兵层层把守。
站在客栈不远处,朱涛眉心紧蹙——这家客栈,便是他入京进宫前,打尖的客栈。
短短几日的时间,竟然物是人非!
“从掌柜的到店小二,就连住店的客人都没能幸免呢!”众人议论纷纷。
朱涛若有所思,缓缓合上眼,心中聚神,再次睁开眼时候,眼底闪过一道金光——
他盯着面前客栈,枯瘦的手掐指算着。
死了三十人,冤魂盘踞在客栈上空,一阵阵鬼哭像是阴风一样个灌入耳朵。
这三十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自然死亡,都是被人害死的!
官兵上前来驱赶,人群攒动。
朱涛跟着人群向一旁走去,蓦地,一束熟悉的目光将他的视线占据。
那人鬼鬼祟祟,身量轻盈,与画舫那日看到的人影极其相似!
只见那人又扫了一眼客栈,便匆匆离开。
朱涛顾不上那么多,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男人倒是狡诈,绕了许久这才向东宫的方向缓缓跑去。
朱涛气喘吁吁,扶着墙看着男人在角门处进去。
男人走得快,不难看出身后跟着的阵阵黑风。
朱涛在原地站定长舒一口气,随后掐指一算——果然,果然是东宫在搞鬼!
天煞孤星,煞气害人。
亏得他能想得出来这种说辞!
既如此,那便送你份大礼可好!
朱涛回去时,满院子都是叶如兰的叫声:“涛儿!涛儿!”
下人们乱作一团,哪里都寻不到朱涛的身影。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叶如兰双手叉腰:“给我把这王府掀翻,也要找到涛儿!”
他出门时天还亮着,眼下已然快要黑天,朱涛悻悻抿了抿嘴。
从野草从中爬了出来,最后溜溜达达佯装揉着眼睛向一旁走去。
翠花最先看到他,双眼放光——
“世子殿下!”
闻言,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叶如兰更是跑了过来:“涛儿……”
“娘亲,这是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孩儿在家中闲逛,累了便在竹林的廊亭下歇着了,对不起娘亲,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朱涛眨巴着眼,露出一贯的乖巧模样。
叶如兰长舒一口气:“好了,以后再逛,定要叫人陪着你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