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男人一下傻在了原地,转而哭丧个脸。
“不是,大哥,你现在让我给你怎么讲?”
“好歹放我出去我给你细说啊!”
对此,姜钒却是摇摇头,并不妥协。
“不行,你不老实。”
“现在说,嘴巴放快点,说完我就放你出去。”
“正好,这手上一串钥匙,也没个标识,我不得一个一个试?”
姜钒甩了甩手中那串黄铜色的钥匙,认真挑眉道。
这下男人没了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救命的东西被姜钒攒在手中,他也只能听命行事。
毕竟,自己本就是被冤枉的,本来就不应该在这破地方呆着早就该出去了……
当然,从一方面来说,就算自己的罪名是烧毁了他人的粮食,按理说是关十几天牢,也是可以走了。
但是,现在的衙门已经变了天,可不能保证让他活下来。
男人喉结滚动一下,思想打着结,双唇颤动,依旧犹豫。
半晌,他才下定决心,重新抬起视线,重重地点了下头。
“大哥,我说。”
“衙门养妖的事情,我清楚,除了县令,这里也只有我最清楚。”
随后,男人便对此事进行了娓娓道来。
“这个郑县令,是当初审我的县令。”
“不过当初我的案子刚开了头,突然一个差役冲开大门跑了进来,说是朝廷那向下派来了巡抚。”
说着,男人靠坐在墙边,微皱起眉,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在当时,我记得那县令是很吃惊,夸张点讲,那脖子上的肉是一颤一颤的。”
“我还奇怪,只是一个巡抚下来视察,正常判案就好,怎么还能慌成这样。”
“结果那县令却是一拍桌,终止了案件审判,将那几个诬陷的人放回了家,而给我拉进了牢里。”
“当然……那个牢,不是现在这个……”
说到这,男人眼中现出一丝恐惧,耐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不自主地颤了颤身子,狠狠地摸擦了一下胳膊,直到擦出了些热气,才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那胖子没让那些衙役的插手,反而是关闭了整个衙门,亲自拉着我说是要给我送过去。”
“他嘴中说的是什么现在牢里拄着,先沉淀两天。”
“我当时当然不乐意,毕竟这案子还没开始审,凭什么不继续审查,反而把那些诬陷人的放回了家,而我不能回去。”
“但那县令啥都不肯说,就是慌慌张张地押着我,嘴里说着什么有机会补偿我。”
“现在看起来全是扯淡!”
说到这,男人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这下顺口骂了县令,倒是给自己提了提胆。
深吸了口气,缓了一下呼吸,他重新将话题扯回那个特殊的牢中。
“你绝对不会想到当时是什么情况,那牢的牢门,是一个破铁门,可那铁门上挂着六把锁!”
“光是掏钥匙,就把那个死胖子折磨半天!”
“开了门,死胖子给我押了进去。”
“说实话,当时一进门我差点被熏晕过去,里面恶臭熏天的,还没有蜡烛照明,整个黑的要死。”
“不过那胖子貌似很熟悉那里的环境,盲着路就带我向前走,最后倒是给我送在了一个小房间里,上了锁,临走时还啥都没说,我喊他他也不应,就这样跑出了牢门。”
“我当时气的要砸门,可是刚踹了两下牢门……”
说到这,男人的声音骤然小了下来。
继而,他机械般扭动了一下脖子,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踹了一下门……结果脖子那突然有股腥气的热风吹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呼吸声,很粗的呼吸声,是那种野兽的呼吸!”
“我转头一看,当时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长着虎头,熊身,拖着长尾巴的一只妖!”
“纯粹是四不像的东西,那瞪着我还流着腥臭的口水!”
“我根本想不到衙门处还养妖,我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妖关在了一个牢房里!”
“不过……不过幸亏,我当时和那妖是单独分开牢房的,只不过中间隔了一层铁栅栏。”
“所以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这太可怕了……”
“然后,那东西一直盯着我……”
男人坐在地上直摇头,明显心有余悸,也不想再回想起那时的情景。
此时的姜钒已经找到了钥匙,只不过为了能谈出更多信息,他依旧是攒着钥匙,没有开锁的动作。
听着男人的讲述,姜钒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口道,
“所以,你在那个牢中被关了几天?”
“一天半,这已经够我受的了!”
尽着最大的勇气回答完,脑中想到那妖的身影,男人浑身又是一颤,缩紧了身子。
“哦……看来那妖也没做什么伤害,只是隔着那几根铁丝看着你看了半天?”
“铁丝?”男人听此,无奈地干笑一声,“大哥,那要是铁丝,估计已经被吃掉了。”
“可能连骨头都不剩的,因为那妖吃饭的时候,那是什么都咽,那胖子给它送了一堆生肉啥的,几秒钟就收拾完了,我可没见过它剩过什么东西。”
“不过幸运的是第二天,那胖子终于来接我了,给我带了出去。”
“临到公堂上之前,他对我又是眨眼又是好声好气的,我当时都懵了,都不知道这是何意。”
“结果那县令说让我忘掉那晚上看到的东西,活着就好。”
“但在审案间,那死胖子又变了脸,一点力都没出,就跟坨死猪肉一样,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查都不带查,然后就这样给我定罪了,还说什么坐牢日期还没确定,先把我关起来等消息,哪还有一开始的好言好语?”
“现在都九天了,我真不想再呆着了,所以,大哥,你现在可以把锁弄开了不?我全都讲完了!”
男人急切地看着姜钒手中握着的钥匙串,满脸由恐惧又变得渴望起来。
“讲完了?衙门的妖就这么点内容?”
“不带一点假话的!”
男子举起三根指头朝着牢房顶指去,振振有词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去关着妖牢的路线?”姜钒继而问道。
而这一问,又是让男人听得再次恐惧起来,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身体。
直到他对上姜钒那不带一丝玩笑的眼神后,男人才继续开口
“记……记着一点点,怎么……”
“难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