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一下,这于三十必定要杀,无论是用什么手段。
若留这货一条命,日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至于那满口胡言的县令,姜钒决定先留一下。
起码在了解衙门养妖这件事之前,县令还不能死。
毕竟刚刚在堂下,姜钒已经发现周边的衙役和郑县令之间的配合不是很好,他们每做一件事,似乎还会犹豫一下,并不是立马服从,看起来关系不是很熟。
所以,养妖的事情,只是问衙役,应该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究其到底,还是要问那官大的才行。
想到此,姜钒向四周看了看。
这里犯人与犯人之间用着专门的小房间隔开,所以他并不能面对面与这牢房里左右的犯人了解信息。
只能隔墙传音。
想了想,姜钒轻声挪到右手墙边,半握拳地抬起手,敲了一下墙壁,立马将耳朵贴了上去。
起初,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静的出奇,仿佛右手边就没有人被关押一样。
嗒嗒嗒——
至此,姜钒又伸出手,重新敲了一个循环。
这次,耳畔终于听到了一些翻身的杂音。
又过了几秒,姜钒听到了对面伸手敲墙的声音。
回应了!
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这里的囚犯还挺配合。
“兄弟,你被押在这多久了?”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与他交流,姜钒率先打开话题问道。
不过他没能立刻得到对方的回应。
相反,牢房那一侧的犯人,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搭话。
也是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墙壁那侧才传来一个嘶哑疲惫的声音:“九日了......”
“九日?”姜钒故作语气惊讶,“敢问大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进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对面的声音显得更加脆弱疲惫。
又是半分钟,那声音才缓缓蹦出六个字:“烧了别人的粮......”
这次的声音实在是太小,姜钒差点没听清。
不过还没等他深入问些什么,又听墙壁那侧的声音保持着音量问了句:“你......你有没有什么逃出去的办法?”
问出这个问题时,男人的声音显得更加怯懦,甚至带起了颤抖。
逃出去的办法?
姜钒一听,皱了下眉头,感觉对面有点不对劲。
他原本想要先和这人聊一聊,放松他的警惕,以来多套些衙门的信息。
至于逃出去的办法什么的,姜钒只是想着最后用来给这男人画个大饼作为感谢,让他在这安分待着就好。
谁曾想,这第一个问题才出,对面竟然是先说了出来。
也是奇怪,哪有直接开口问一个新被关押进来的犯人怎么逃出去的?
姜钒想了想,为了先保持些正常感,便斟酌着语言悄声道:“大哥,我今日刚被抓进来,想要逃出去挺难。”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现在连衙门上的差役何时换守都不清楚,这还问我逃出去的方法。”
“也太难了。”
说着,姜钒故意叹一口气,显得自己有心无力。
墙壁另一侧,听见他的说法,那还未谋面的男子竟然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表现出失望。
眼见这话题扯的有些过,对方有也了不想说话的打算。
为了能将谈话延续下去,姜钒立马换了个说法:“那......大哥,你能比较细致地讲出这里规定什么的,我绝对耐心听。”
“说不定,我哪天灵关一闪,就有了出去的办法呢?”
姜钒本只是随口一说,想要用轻松的语气稳住对方。
可谁知,听到他的后半句话,隔墙那疲惫沧桑的声音仿佛抓住了希望,又突然激动起来:“灵关一闪?你真有办法?”
“你真的有逃出去的打算?”
“你真的能带我出去?”
听到这,姜钒将耳朵离墙根远了些。
老实说,他觉得对面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一直在问自己是否能出去。
说白了,一个普通人,在不知道姜钒什么计划的前提下,怎么可能会将他当做出去的希望?
而且听起来如此激动,仿佛出了这牢房,他就自由了一般。
难道犯了死罪?
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一出去就会归隐山林?
姜钒不禁做出推测。
在他猜想间,对方也没消停。
咚咚咚——
隔墙那男子再次敲了敲,这次,他开口的语气没了那起伏不定的情绪,而是保持了一定的镇定。
“请问……请问您是有越狱的想法是吗?”
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
见男人直入主题,有着别样的想法。
姜钒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回了一个“嗯”字。
说着,他还下意识点了下头,尽管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
男人的声音随之紧张起来。
尽管是看不见对方,可姜钒还是想象出了一个潦倒的中年人靠在墙边,无措地搓着双手的样子。
随后,他又听到男人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没错,该出去了......”
“这么着急出去,想必你也是被诬陷的吧?你也待不住了吧?”
“对了,对了,这牢房,压根就没有什么正义的判决,全是狗屁!”
“但我们这帮平民百姓的,又没有什么办法......”
毫无疑问,这话瞬间提起了姜钒的精神。
他连忙将耳朵贴地更紧,压低声音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犯人全是被冤枉的?全是无辜的?”
“那倒没有这样夸张!”
墙壁那侧的男人做了否定,继续道:“只是部分而已,毕竟最近这衙门的不知道犯了什么抽,办案总是稀里糊涂的。”
“我当时只是在家田播种,可没想到就这样日常的劳作,都被镇上一个做交易的黑心玩意给盯上了。”
“他们趁我休息时,便来谈话,说是要用那最低价来把田全包了。”
“我一寻思,这不胡扯吗?。”
说到这,男人的语气出了些悲愤:“你说那田,我今天要是卖了,就拿着那么一笔小钱,根本不可能养活自己!
而且,手中有田和手中没田是两回事,前者起码可以温饱,但后者对于农户来说,那简直是天塌地毁。”
“所以,我拒绝了。”
“但就隔了两天,突然跑来三个人,抱着一捆踩着鞋印的小麦,硬说是我踩了他们的粮食,烧了他们的田。”
“我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情,便骂了他们一番。”
“后果可想而知,第二天衙门就过来传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