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干什么呢?”姜钒十分奇怪。
难不成来此报案?
一个乡上的无赖怎么也到这里来报案了?
姜钒不禁嗤之以鼻。
照他所想,像于三十这般故意祸害他人的无赖,就应该被衙门封杀才对。
剥削他的报案权!
眼下,于三十依旧苟着腰,和那衙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这才恭敬地转过身,沿着另一条大道走去。
那条路是直通安清镇的北方山头,也不知道于三十又要做些什么动作。
姜钒也无心管他,将视线拉回,又在原地多等了一会。
可眼前的衙门迟迟没有打开大门。
“算了,改日再来看看,毕竟能不能碰见衙门养妖的事情,还是要看运气。”
良久,他改变主意,最后四周环顾一圈,才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家,已是午时。
还未入院,几道打拳的破风声便直灌入耳。
声音要比昨日清晰得多……姜钒入院,果然看见玲蓉一人在修炼龙行养生拳的招式。
太阳直射下,她的粗布衣已经湿透一半,头发更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而在脚底,玲蓉还放着那把新带回来的镇阳刀,还有《镇阳刀法》。
“这么努力?”路过玲蓉身边,姜钒随口一句。
而玲蓉也是随便应答了一句:“嗯。”
相比之前,可少了太多的热情。
见她如此投入,姜钒便不再打扰,直接入灶间做饭。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玲蓉就连这都准备好了。
一碗米粥,一碗炖猪肉,一碟咸菜。
这些都是前几日在集市上换下来的粮食,还算新鲜。
如此,姜钒索性把饭端在了门口,坐在门槛上边看玲蓉练武边吃。
他还顺手把冷水桶提了出去,以防其呼吸法练得入魔,全身灼烧起来。
如此,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玲蓉才停下所有动作。
经过龙行养生拳和呼吸法的配合,她的肌肉已经充血,十分滚烫而肿胀。
腿部也大量积酸,抬不起来劲。
姜钒见状,直接舀了瓢冷水过去。
“喝下去凉一下,去休息吧,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若是练的久了,说不定还伤身损命。”
对于姜钒的提议,玲蓉总是不会拒绝。
毕竟姜钒会练武,而且活得十分通透,在她心里,那就是老师。
老师的经验,是绝对可靠且能借鉴的。
也是如此,玲蓉喝了水,换了件衣服,冲了身体,便开始吃饭。
桌上。
“钒哥,要修炼多长时间才能杀妖?”
玲蓉喝下一口已经冷了的米粥,向姜钒问道。
后者正清洁着折叠弓,听到这个问题,倒是饶有兴趣地抬起了头。
“怎么,你就这么想杀妖?”
“那是当然,”玲蓉咽下一口米粥,回答道,“想想啊,钒哥,掌握了杀妖的功法,在这安清镇,便已经是名列前茅。”
“即使是那富贵人家,见着我们也得尊敬三分。”
“不用做只求温饱的农户,在这一亩三分地活着,那可不自由?”
对于这般回答,姜钒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玲蓉在本地生长了二十余年,必定会对这片土地有着感情。
所谓学武的目标,那就是杀掉青阳乡上的妖,求得一生安稳罢。
但对于姜钒来说,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掌握着属性面板,那可不是要在这安度一生。
相反,要在乱世中不断成长,谋得更高的权利,追求到更完美的生活。
咔嗒——
轻轻一推,折叠弓完全合体。
如此,两人也没多余的话。
这般安静的气氛一直维持着,直到门外莫名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县太令有令——姜钒,速速到衙堂回话!”
两道吁声响起,门外站立起两匹低矮的杂役马。
而在其上,便是两位身着青衣短褂,面色清冷的衙役。
屋内的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再次传唤一声。
这下,姜钒才赶到门口,探身看去。
“姜钒?”衙役看见他的身影,稍作打量,便再次催促,“快,现在就去,不容耽搁。”
“你杀了于三十的耕牛,速到衙堂准备回话!”
衙役的声音不容置疑。
什么?于三十?
姜钒立在门口,表情变僵。
他什么时候杀过于三十的耕牛?
他怎么可能会杀一个无赖的耕牛?
见他在原地不动,那衙役也没了耐心,其中一个直接翻下马身,快步逼近,压住了姜钒的肩膀。
“快走!装什么楞!”
“犯事就得承认错误!再这样,就拷上!”
如此拉扯,姜钒也没有机会开口争辩。
不过,他很快便冷静下来。
现在能做的事情,便是顺从衙役,去到衙门看看情况。
要看看是谁诬陷的自己。
想罢,姜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着上马。
在给身后玲蓉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别说话后,便跟着衙役出了院门。
见此,即使玲蓉面露忧色,也只能注视着姜钒的背影远去。
路上,清风吹起衣袖,姜钒面容紧锁,脑海中过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这衙门的说自己杀了耕牛,还是于三十的耕牛,实在是荒唐。
他要是没有后顾之忧,那还用得着杀牛,直接就把于三十当场打死了!
嗯……这几日,也没惹其他人。
随着心思飘过,姜钒自然得出了结果。
看来,无赖就是无赖。
原来这于三十早上去衙门,送的是状纸,告的是自己。
“呵,有点意思。”
“那就看看这于三十有什么本事。”想着,姜钒嘴角微微勾起,倒还有些期待。
衙门的马不怎么样,甚至是几人赶到门前,花的时间不必那青年慢悠悠行走的马车少多少。
一进公堂,姜钒便被压着跪在地上。
公堂之上,坐着一个头戴高帽,脸型臃肿的胖子。
据他人所传,叫郑县令。
此刻,郑县令正坐在案后,手中捧着数颗红润饱满的花生米,一个个剥了皮之后放在嘴里嚼。
只是这人长得太过臃肿,每嚼一下,他那下巴的肥肉便是一颤,眼睛也被这动作挤得只剩一条缝。
而他正是通过那条缝传进来的光芒,打量着地上的姜钒。
“唔......嗯......”
嚼着花生米,这县令嘴中还不停闷哼着。
这不免让姜钒怀疑,眼前的县令,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