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刀

这老头倒是没对姜钒的话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

准确来说，因为胡须的遮挡，姜钒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嘴角是否微微上翘，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这老者现在什么心情。

“老头就是老头，情绪什么的藏得真好，脸上并不能明显地看出来。”

姜钒心中暗暗感慨，同时重新组织好语言说道：“老爷爷，我给你带来了麦饼，不知能否赏脸，品尝一番？”

这老头眯起的双眼打量他一番，最后定格在布袋中的麦饼之上。

什么也没说，他的手便伸了上去，拿起了一块干脆的麦饼。

老头将麦饼举起，在阳光底下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半晌，他才从嘴中吐出两个字：“好饼！”

随后，那块麦饼便入了他的口，咔嚓咔嚓地被嚼的粉碎。

见这般样子，姜钒觉得稳了。

毕竟初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初印象给人留下的深刻，那么之后地武学展示那就是锦上添花，更能获得这个老头的认可。

耐心等待老头咀嚼完口中的那一块，姜钒又将手里的第二块献上。

“嗯，无缝衔接，最讨人欢心。”姜钒默默想着，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

然而，这老头却是勾着腰，捋了捋白胡须，缓缓道：“老了，吃不动了，不吃了，不吃了。”

“这种东西也就是一口香，二口腻，没意思。”

说罢，他直接绕过前面的姜钒，率先进了屋。

见老头拄着拐杖坐在了木凳上，姜钒也不打算继续等了，直接开门见山：“老者，我是乡外来的，听说你在找砍刀的继承人，今天特意来挑战一下。”

听到他的请求，老头抬起头，重新审视姜钒一番。

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嗯，猜也猜得出来啊，毕竟我年纪大了，无亲无故的，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来找我。”老头稍稍向背椅靠了靠，做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不过，至于小伙子你，我感觉今天是白来了。”

“你是拿不到砍刀的。”

老头语气苍老而坚定，似乎已经将姜钒的实力进行了分类，还是拿不上砍刀的下等级别。

“哦？”

听他讲话，姜钒反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

来前推测，老头的武学要求应该是没有那么高的。

那是怎么做到看一眼就要拒绝给刀？

至此，姜钒直接反问道：“既然老者如此确定，敢请问此话具体怎讲？”

老头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深吸一口屋内的腐气，年迈干瘪的胸腔挺了挺，闭上了有些昏花的眼。

这一次，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疲惫：“面相。”

“我看人很准的，你这种的，多半是种地的料子，根本不是学武的料子。”

“而且一学武，也坚持不来了多久，还是回家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这乡上，全是什么粗鄙之人，不配。”

老头整段话语气稳定，都是缓缓道出，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到对方这样子，姜钒内心哑然失笑。

看来，在这青阳乡，喜欢装有文化的，装高沉人物的还不少呢。

就这老头的刀，外地人看不上，内地人也懒得来，结果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一口否定了我的能力？姜钒嘴角上扬。

看来，得表现一下。

刷————

他动作迅速地从腰间拽出了折叠弓，又在同一刻将其掰平，上了箭头。

弦紧绷的声音响起。

姜钒将箭头对准了老头右手扶着的拐杖。

“喜欢闭眼，那就继续感受一下失力。”

心思刚落，箭已从弦上飞出，直奔目标。

咔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只见箭头飞速插去，只是一瞬，便让那拐杖炸成了两节，向后飞了出去。

同时，老头右手的支撑力一下全无，最后只举了个半截的红木在空中。

反应过来的老头快速睁开眼睛，成功看到了这一幕。

“你！”老头猛地身体前挺，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地上躺着的另外半截的拐杖。

“你想干什么！”突然，他视线抬起，语气再也忍耐不住地向着姜钒吼道，“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

“无价，这是无价！”

“这是祖传的拐杖，甚至我爷爷，我太爷爷都用过。”

“你知道吗，就你这一箭，需要赔的钱，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老头语气越来越激动，以至于空中唾沫横飞，让本就腐朽的环境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

而姜钒呢，反倒是十分平静。

他站在原地，看着老头那动作浮夸的样子。

直到最后，老头骂不动了，疲惫了，姜钒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就是我的实力，老爷爷，你觉得我这箭术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说着，他还特意将手中的弓向上抬了抬。

本还想再骂几句脏话，结果老头一看到姜钒手中的动作，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屋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十分寂静。

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姜钒笑了笑，直接将手中的折叠弓收了起来，重新别回腰间。

“您倒是不用紧张，因为我今天是特意拿砍刀的。”

“至于其它东西，我一律不要。”

“毕竟我可不喜欢随便杀人。”

“剥夺他人的生存时间并不好。”

姜钒一口气将这几句话全部说完，接着便看向了老头的脸色。

这老头也是有点倔，明明自己受到了惊吓，却依然装作自己很平静的样子，仿佛对姜钒这种讨刀的行为灶已习以为常。

也是如此，他等到身体不抖了，口齿伶俐了，才肯接过姜钒刚刚的话头。

“随地杀人当然不对了......不过你的箭术，我认可了。”

老头声音有些颤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表面上有了赞扬。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是发自内心的赞扬还是讨好式的赞扬已经无法分辨。

只见老头盘着手中的断拐，思虑再三，终于狠下心来。

“这样吧，看你也年轻，就再来表演一段武......”老头的眼睛向窗外扫视一番，最终将目标定格在门口的一颗树上。

这棵树依旧是老树，皮糙肉厚，而且枝叶繁茂，能给地面投下一块巨大的树荫。

“那......用拳法试验一下，看看能否三拳打到整颗古树。”

“如果打倒，我就将刀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