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蓉,这人到底是谁?”
第二天清晨,
在炕上惊醒的姜钒转头就问,根本没顾及玲蓉是否还在睡眠。
不过巧合的是,玲蓉也睁着眼睛。
准确的说,她是一夜未睡。
守了姜钒一夜。
“钒哥,”玲蓉轻叹一口气,眉间担忧不减,“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
“不过那时候说估计也迟了吧。”
说到这,玲蓉一咬嘴唇,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姜钒逐渐恢复普通肉色的身体,才畅开说道,
“昨天那个女人叫做王清清,是乡长的女儿,而她那个爹,也就是乡长,已经任期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
姜钒捕捉到这个敏感数字。
虽然前身是一普通猎户,不过对朝廷的一些基本法规还是有了解的。
尤其是和自己相关性很强的乡,镇类的规定。
依照朝廷的最新规定,一方乡长,任期最多两任,也就是十年。
十年之后,朝廷以下就会调换临乡乡长,接任该乡的治理。
这个规定,是为了在一定限度内,削弱平民对官员的一定贿赂行为。
不过这王清清的爹,担任了二十余年?
姜钒不解,前身也是深入绵山,对这些现实的东西一无所知。
见他有了疑惑,玲蓉才接着上句话讲道,
“没错钒哥,按理说那家伙早该被调离到其它地方了,可在王清清家里,有点例外——”
说到这,玲蓉讲声音压得低了些,确保只能在屋内听到。
“王清清一家,好像修的什么邪术一样。”
“他们不仅能算出来这地方的天灾,甚至还有人命呢!”
“就比如前年,那王姨的儿子,就是被王清清算到了战死前线,被妖魔吞噬。”
“虽然当时王姨不信,还破口大骂人家,但在一个月后,就接到了儿子死亡的消息,现在啊,她对那王清清一家可是服从得很。”
“对了,钒哥,你知道吗,乡里还有人专门找人家治病呢,那王清清也不开药什么的,直接就贴个看不懂的符,不过说那病也奇怪,第二天就好哩。”
听到这,姜钒明白过来。
原来王清清一家还会这么一手,听这玲蓉介绍,这可比什么功法好使多了。
不过......
“但听你的意思,貌似对他们印象不是很好?但他们这干的事也还行吧?”
玲蓉一听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嘴撇了撇:“钒哥,我这只是随便举了几个例子而已,方便你理解、”
“实际上他们做的恶心的事多着呢!我敢说全乡都被他们坑过!”
“你想啊,有这种预言,治病的能力,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当官挣钱啊?”
“那肯定是逮着这些干活的平民挣钱啊!”
“就我那男人还在的时候,我们家就被迫领了个符,说是什么算到我家有变故,搞了个护身符以求平安,否则全家难逃一劫,都会死。”
“而且她还蛮盛气凌人呢,好像不买下一刻就会暴死一样。”
说到这,玲蓉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我估摸着她就搁那骗人呢,现在权利大了,拥护的人多了,就越来越飘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钒哥,”玲蓉视线回到姜钒身上,神色又有些担忧,“她昨天把你弄成那个样子我实在是没想到,我没想到她的邪术现在已经可以直接搞晕一个人了!”
“这太可怕了,这绝对是更高一级的邪术,比那些占卜什么的要离谱多了......我以前也没见过她对谁这样弄过。”
说到这,玲蓉打了个寒战,迅速在屋内的四周看了看,仿佛在害怕那王清清在周围偷听一样。
而另一边的姜钒倒是更明朗了一些,也对王清清有了基本认识。
这人会算命,看病......还有画符来的。
但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都喜欢压榨乡里人。
略做一番总结,姜钒颔首,继续问道:“对了,那她昨天怎么跑到咱们家来找我了?给你说原因了吗?”
“唔......算是说了一点,”玲蓉揣着下颌,回忆道,“她昨天敲门进来,坐下来后先是随便聊了几句。”
“说实话我还以为她又要让我买符啥的,不过聊着聊着她就把话题扯到你身上来了。”
玲蓉看向姜钒的双眼,有些迟疑道:“她说......你家来了一个捉妖的好苗子......想认识一下。”
“一开始我还傻呢,还想着模棱两可地凑活两句给她打发了。”
“结果忘记她会算这些东西了!直到后面说你杀了野猪,杀了鹿......还有杀了几只妖后我才反应过来。”
“不过,钒哥,你......杀过妖了?”
玲蓉语气十分迟疑,毕竟在她眼中,那妖可是一般人碰不得的,哪怕是技术精湛的猎户。
因为在乡中,传播最广的从来都是妖又把哪家的人又吃了,而不是什么人屠妖之类的。
“嗯,杀了几只小妖,我还是能对付过来的,”
姜钒对此倒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承认道,“而且还得谢谢你那折叠弓,可是在杀妖的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把我命保住了。”
听到这句话,玲蓉一下坐直了身,看起来又惊又喜。
“真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太好了......”
对于玲蓉来讲,传下来的弓到现在依然能派上大用场,自然十分开心。
毕竟在之前她还担心这弓会永远落灰呢。
不过玲蓉的思绪很快就收了回来。
“对了,钒哥,那王清清说后面还会来......”
“你要不行,出去躲躲?”
“躲?没必要吧,”姜钒同样坐起身,摇了摇头,“她不是会算吗,我要躲到哪去那女人肯定能算出来,还是不费这个力气了。”
“嗯,说实话,我还挺想知道这家伙想要干些什么。”
“还想知道她都修炼的什么怪东西。”
话罢,姜钒低头看向手臂,反复地握了握拳头。
也是某一刻,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心中荡漾开来,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