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是向北抓吗?来人将二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局子里!”
李队长此刻靠近了林建华的耳边,他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得意。
“你不懂民不与官斗吗?就算是你说的属实,可当你招供后,我手拿证据,谁又能说我犯错!”
李队长在看到林建华的第一眼就感觉他很讨厌。
那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衣服,一双快要露出脚趾的破布鞋,无不在向他宣告着他的过去。
李队长在很小的时候同龄人都在玩泥巴的念旧就已经明白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人前丢面无所谓,失去尊严,尊严又能值几个钱,能换回一个白面馒头吗?
当初李队长快要饿死的时候,在别人门前跪了整整一夜,可并没有人去理睬他。
别说一粒米了,甚至看到他的时候都要绕路走。
他就像是阴沟里面的老鼠人人都恨不得他赶快死,甚至那些和他一样躺在破旧的城隍庙里的同类,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油绿的色彩,就像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野狼!
那时候的李队长每到入夜就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周围的所有人。
60年,那是个人间如炼狱的日子,也是人命最不值钱的日子。
但好在李队长还是有些运到,在一次民兵组织准备剿灭犯罪团伙的时候,李队长出手了。
那些同类们看他是个孩子,说什么事都不避讳他。
所以李队长知道那时候城隍庙的这群人就是民兵嘴里面的哪有组织的罪犯。
当有一天,李队长在看到那群人正煮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肉,还有那锅里面不断浮现的手掌。
李队长终于动手了,他将城隍庙里面发生的事告诉了民兵队,那些在自己眼中不可力敌的存在在面对政府组织的民兵队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被抓了起来,后来李队长还观看了对方的处决现场。
那时候年幼的李队长,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竭尽全力的向上攀爬,他要跨越阶层,成为可以自己掌握命运的人。
之后年幼的李队长凭借着这一次的功劳被留在了民兵队打杂,虽然各种杂活很累,但一日三餐却是可以吃饱了。
李队长再也不用担心吃到什么不该吃的肉,也不用担心随时成为城隍庙里面那群家伙的储备粮!
至于李队长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那就是后话了。
其实李队长本来是不想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但林建华说他小时候的遭遇,却让李队长很是愤怒!
同样的孤儿身份,为何他就可以在林家村获得如此滋润,甚至每一个村里的人都会帮助他,凭什么他跪在他人的门前一夜却换不到一口粮食?
但可惜的事如今他为官,对方却只是一身破旧的乡下人。
你林建华既然这么能说会道,那么我就把你抓进局内,让你在地窖中使劲的哀嚎!
让你尝一尝我当初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当然林建华是不知道李队长的心中所想,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是不相同的。
但就算是他知道李队长身上发生的事,林建华也无法做过多的评价,人心难测,一个人若是童年有阴影但却没有接受过心理疏导。
那些阴暗的过去就会侵蚀他,当阴暗彻底占据对方的内心,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如今李队长就已经即将踏足深渊,可却无人知晓。
林建华面对李队长的歇斯底里,表面上依旧平静,可心中却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而人群中的李妍柔看到李队长如此硬气,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只不过这股笑意之下却是如毒蛇般的狠厉!
林抗战看着那逐步靠近的工商局的执法人员,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我是林家村的村长,算是基层干部,今日是我和建华一同来到县里,你们要是想要抓我,需要先向镇里面报备,随后处理我,也是应该是我们镇里面的领导班子,而不是你这个县里面工商局的人来抓我!”
林抗战从来不喜欢在外面说自己的村长身份,作为一村之长,他做的并不好。
林家村并不富裕,但是每一次交公粮的时候别村的村长都会疏通关系,少交一点,但林抗战却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他没有少交过一粒粮,甚至若是哪家哪户真的出不起粮他也会自掏腰包补上。
而这也将林抗战当初当兵时攒下来的积蓄给用光了,所以别看组我诶村长,赵玉玲还需要去帮工补贴家用。
而林抗战本身就对赵玉玲有所亏欠,这下林抗战在家里面算是彻底没了地位。
可赵玉玲也是好婆娘,即使林抗战如此作为,她也对她不离不弃,这种美好的婚姻或许只有真正共患难过的夫妻材质的拥有。
林抗战的这番话,让刚刚将手搭在林建华身上的工商局人的手再次停下。
他们双眼茫然的看着李队长,抓干部这种事他们可从没干过啊!
李队长此刻虽然面色平静,但心中却像是燃烧起了一把火!
为何眼前这两个人如此难对付?他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被抓吗?
本就有些扭曲的李队长此刻死死地将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他不甘心,自己如今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工商局的二把手,这种功劳若是放弃,他会连续失眠三个月的!
李队长此刻心中越是疯狂,脸上却越是平静。
他在想办法,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将二人送进局子,想着该如何结束眼前的这场闹剧。
而现场的紧张氛围,让围观的群众也不敢在发声,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事件的下一步会如何的发展。
孙晓晓此刻看着被为难住的李队长,心痛万分。
她想不通为何这么好的李队长会被这些穷酸的乡下人给难为住。
而这时孙晓晓下了一个决心,可也正是这个决心会产生一个不久后即使她的副局长父亲也无法彻底平息的大麻烦!
“把他们都抓起来,我父亲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孙梵同,你们敢不听我的话,回头我就让我父亲开出你们,毕竟工商局可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