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钗换走小泥胚

第二天天刚亮，张小白被邻居大娘叫起来去采药，结果刚一出门，就有两个女子站在他的门口静候多时，一个是昨天送自己回家的苏黎，另一个是张小白未来的师父叶灵珑。

“小小白，你还记得我吗？”

苏黎走到张小白身前，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当然记得，你是昨天方壶山上送我回家的漂亮姐姐！”

“对，是我。”

看着背着比他人还大的药篓，苏黎凄然一笑，“小白，你这是要去哪？”

“到山上采药啊，神仙姐姐，你到这里干什么？”

这个时候，张小白还不觉得苏黎是为他这个小泥胚而来。

“来，小白……”

苏黎把张小白轻轻拉到她的身边，然后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姐姐是什么人？”

“仙人？”

张小白试探着问。

“对，没错，我和她都是方壶山上下来的仙人。”

苏黎指了指身后的叶灵珑，叶灵珑走到张小白身前蹲下，直到今天，张小白还清楚地记得叶灵珑蹲下那一瞬间的一颦一笑。

“张小白！你怎么还没有去采药？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

一个暴躁的中年女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的张小白立马被吓了一跳。

“乖，你来靠着姐姐，不要怕。”

叶灵珑心疼地把张小白拉进怀里，极力地安抚着张小白内心的不安。

“你们是……什么人？”

走出来的妇人打量着苏黎和叶灵珑，恍如仙子，翩翩出尘，一看就不是镇子本地上的人。

“方壶，叶灵珑。”

听到叶灵珑的名字，妇人立马换出了一副谦卑的姿态，“原来是方壶山的叶大真人，快请进，请进喝茶……”

方壶掌教叶灵珑，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民间不仅有她在一年前亲率弟子们击败恶蛟，拯救西南八千里黎民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除此之外，叶灵珑还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凡夫俗子见之一面难如登天，如果能让叶灵珑光临她家的寒舍，在这十里八村，算是挣足了面子，就在妇人沾沾自喜的时候，叶灵珑回答的爽快干脆，“喝茶不必，不是为你而来。”

“那是……那是为什么？”

妇人看向一旁抓着叶灵珑手的小泥胚，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是为了张小白而来？妇人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小白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这孩子……小白，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

就冲着苏黎昨天把他送回家，张小白就敢点了点头。

“等等！你们不能走！小白他娘把小白亲手托付给我，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地跟你走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对他怎么样。”

妇人粗暴地把张小白拉进自己怀中，她在心里打赌，张小白既然是方壶掌门看上的人，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叶灵珑应该都会答应。

苏黎刚撸起袖子，却被叶灵珑按住了肩膀，“尽管说，要什么？”

妇人眼咕噜一转，“我哪敢向真人要东西，既然真人都收张小白为徒了，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索性把大虎也收了吧。”

不等叶灵珑回应，妇人急忙朝自己家大喊她的儿子，“大虎！快来！方壶山上的叶真人来收你当徒弟了！”

这一喊，方圆好几户的人家们都听见了叶真人这三个字，全都争先恐后地来看真人收大虎为徒，他们里一层外一层的把叶灵珑和苏黎围住，纷纷感叹大虎一家好福气，叶真人真是好眼光，潜龙镇上真是风水宝地，我早就看大虎这孩子行，大虎以后发了家可别忘了我们这些镇子上的穷亲戚……

妇人看这事儿成了，于是哈哈一笑，打算邀请全镇子的人都来吃拜师宴，因为她再坏她也明白，钱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挣，但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既然张小白这个小贱泥胚都能被叶真人看好，那么等叶真人看到了她家大虎，真人还不得把大虎当宝看啊。

“师父！弟子大虎愿为师父鞍前马后，生死效劳。”

紧接着便是砰砰砰三个响头，大虎跪倒在了叶灵珑和苏黎面前，只可惜他自认为会被赏识的满腔热血并没有被叶灵珑看到，此时的叶灵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像小鹿一样被妇人抓着的张小白，至于大虎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什么时候跪到她面前，又什么时候磕的头，叶灵珑根本没有注意到大虎这个人的存在。

“把小白给我放下来，别让我再看到你碰他一根汗毛。”

随着叶灵珑的声音冷到极点，妇人识趣地把张小白放下，而张小白则像看见救星一样，立马跑到叶灵珑跟前。

“乖，跟我走吧。”

当叶灵珑亲自把张小白抱在怀里时，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脚下原来一直跪着个人，不过叶真人只是站起来的时候顺带着朝大虎瞥了一眼就走了，走的时候居然连个字儿都没有留下。

“等等！就算你们不收大虎，可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妇人拦在叶灵珑和苏黎面前，同时心里已经做好了躺倒打滚的准备，今天不讹一点出来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喂！你别得寸进尺啊，再敢无理取闹，我他妈……”

脾气上来的苏黎再次被叶灵珑拉住，她可不想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说吧，要什么东西？”

妇人伸出一根指头，“十两银子！”

叶灵珑被气得想笑，同时她看着周围人群淡漠的目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后悔自己一直保护的是这样的一群人。

只见她一手抱着张小白一手从头发上拔下来一只镶着宝石的金钗说道：“今日没带钱，权且把这只金钗给你留作抵押，对了，别打什么歪心思，别说这区区西南之地方圆千里，就是整个天下也没人敢要我叶灵珑的金钗，这世上没人敢买，更没人敢卖，你仔细给我收好，明日，自会有方壶弟子拿着银子来换钗。”

就这样，张小白被叶灵珑和苏黎抱走了，他趴在叶灵珑的肩膀上哇哇大哭，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值十两银子，为了自己，用十两银子来换，这太亏了，张小白替叶灵珑感到不值。

那天，方壶掌门叶灵珑用金钗换走小泥胚的故事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就引爆了整个小镇，原本镇子上的大家都在等无人照顾的小泥胚冻死在冬天后好看张小白一家人的坟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笑话，可没想到小泥胚不仅熬了过来，甚至还有些熬出头的意思。

那一夜，老少爷们儿们议论着美人叶灵珑，既然他们无缘得见，那他们就去瞅一瞅真人留下的金钗。

而长舌头的妇女们则讨论着泥胚张小白，既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那就去瞅一瞅他娘的坟，看看到底有没有冒青烟。

当然了，不管议论什么，他们心里都不会为了小泥胚有命活了而高兴，相反，他们恨透了小泥胚，你本该是一个应该冻碎在这个寒冬里的泥胚子，可你却活了过来，这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瞎了眼，还有那叶灵珑，也跟着老天爷瞎了，你凭啥能够看上他张小白呢？

后来，张小白问过叶灵珑为什么要收他为徒，那时叶灵珑只说了八个字，“仙道贵生，无量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