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师哥，你伤害了我

他指着地上的卫璧，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地吼道：“姓卫的！你他妈的，还记得一年前在你床底下那个偷听的不？！”

卫璧本已心如死灰，只觉得林枫的声音尖锐刺耳，但当他抬起头，迎上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时，却猛地一愣。

这张脸……这张脸！

他本就觉得眼熟，此刻被林枫这么一吼，一个深埋在记忆中、早已被他当成死人的面孔，瞬间与眼前这张脸重合了！

是他！

就是他！

一年前，自己和朱九真在房中偷情时，那个躲在床底下，最后被自己和朱九真联手逼下悬崖的那个人！

一股比死亡更深的寒意，从卫璧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着林枫，牙齿都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枫看着他这副见了鬼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狞笑道：“我当然是人！托你的福，当初被你和你的九真大小姐逼下了万丈悬崖，我不仅没死，反而还因祸得福，练就了这一身绝世内功！你没想到吧？嗯？”

旁边的武青婴，在听到“床下”、“逼下悬崖”这几个字眼时，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卫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听到那个最残酷的秘密了。

卫璧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极度的恐惧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你……你你……你那天晚上……都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林枫笑得更加残忍了，“你们说了什么，我自然就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了你和你表妹是怎么调情的，听到了你是怎么一步步挑逗你的表妹的，我还听到了……你那好表妹，在床上是怎么浪声淫叫的！这些，我可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卫璧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武青婴，羞愤欲绝，但转念一想，三个人马上就要一起饿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狡辩，好隐瞒的呢？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喘着粗气反问了一句：“那你……你当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床底下？”

这句话一出口，就等同于承认了林枫所说的一切！

武青婴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之前，无论是听林枫说，还是听父亲武烈说，她心里其实都还抱着一丝微弱到可笑的希望。万一……万一看错了呢？万一那只是个长得像师哥的人呢？万一……师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呢？

然而此刻，当她亲耳听到卫璧这句变相的承认时，那最后一丝虚妄的希望，也彻底化为了齑粉。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冲到卫璧面前，泪水决堤而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师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林枫眼见已经成功逼得卫璧亲口承认，便不再多言，双臂抱在胸前，退到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对昔日情侣的最后对质。

卫璧看着武青婴那张梨花带雨、写满绝望的脸，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她。事到如今，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惨然一笑，轻声说道：“师妹，是我对不起你。你从小就很喜欢我，这一点，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记得我十五岁生日那年，你为了讨我的欢心，一个人偷偷跑到后山，冒着危险去采我最喜欢的那株灵芝送给我……”

“既然你知道！”武青婴哭着打断了他，“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倘若爹爹和朱伯伯真的为你们指婚，让你们二人成亲，我武青婴绝不会说半个不字！我哪怕是心中痛如刀绞，也会笑着祝你们幸福美满！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做出那等……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们对得起谁啊！”

“九真表妹她……也一直很喜欢我，你也是知道的。”卫璧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有时候，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我真的……好难抉择。”

他看着武青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师妹，我说句实话，你不要不高兴。你的性格，温柔斯文，善良体贴，这都很好。可是……你的性子真的太扭捏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总要在那思前想后，犹豫半天。有时候我们一起去市集买点东西，或者出去玩，你总是这也不如意，那也不满意，这个你说不喜欢，那个你又说怕爹爹责骂……”

“可是九真表妹不一样，”卫璧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如果我和她一起出去，不管我提议做什么，她都会立刻答应。她总是那种……先不顾一切地玩了再说，玩完了再去想应该怎么处理后果的性子。和她在一起，确实……确实会让我觉得更开心，更没有束缚。”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而且有时候，你和九真为我争风吃醋的时候，我总觉得……你的反应并没有九真那么大。所以……所以我一直就在想，或许……或许是九真表妹，她比你更喜欢我一点吧……”

这番话，像一把钝刀，在武青婴的心口来回拉锯。

她流着泪，凄然地反驳道：“她爹爹对她何等纵容，我爹爹又对我何等严厉！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一样？你知道我凡事都喜欢考虑周全，我怎么可能像九真姐姐那样，事事都由着性子不顾一切呢？！”

“你说我不够争风吃醋……”武青婴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可我只是想着，你我天天在一起练功，朝夕相处，本就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我何必为了小事去和九真姐姐闹翻脸，平白让你为难？我以为这是体谅！可你……你居然就凭这个，就说我不够喜欢你？！”

卫璧被武青婴问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半晌，最终竟说出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追悔莫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