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郊区的废弃仓库外，停着几辆破旧的面包车。
丁小道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当陈锋的出租车停下的时候，丁小道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
“陈先生！”
陈锋点点头，目光扫过仓库。
“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丁小道连忙推开铁门。
仓库里面已经被收拾过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靠墙放着些哑铃、沙袋之类的简易器材。
正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足够几十人同时训练。
“陈先生，这里以前是个废弃的汽修厂，我看着地方宽敞，就租下来了。”
丁小道跟在陈锋身后，小心翼翼地介绍。
“租金不贵，而且偏僻，不用担心打扰别人。”
“不错。”
陈锋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比我想象中好。”
丁小道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能入陈先生的眼就好，要是哪里不合适，我们再改。”
“不用改。”
陈锋转过身，目光落在三十个汉子身上。
他们立刻屏住呼吸，眼神变得更加敬畏。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训练场。”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严肃。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和廖忠的赌约，他是先天境高手，就算站着不动让你们打，你们也未必能伤到他分毫。”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心里一凉。
丁小道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那天在忠义祠，廖忠只是释放了一丝气势，就让他们动弹不得，更别说动手了。
“但也不是没可能。”
陈锋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先天境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我既然敢让你们打这个赌，自然是觉得你们能做到，当然，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个训练会很苦。”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熬不住，现在还有离开的机会。”
“每天五个时辰的基础训练，两个时辰的实战对练，剩下的时间用来吐纳调息。”
三十个汉子面面相觑，五个时辰的基础训练，光是想想就让人腿软。
有几个人眼眸微微露出一丝退缩之意。
陈锋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丁小道环顾了一下四周，第一个大声开口：“请陈先生放心，不管多苦，我们都会坚持！”
“对！我们愿意跟着陈先生做大事！”
丁小道这话一出，众人也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陈锋笑了笑，目光落在丁小道身上。
“你最擅长的，是小李飞刀是吧？”
这话一出，丁小道脸上带着自得之色。
“不错，我这把飞刀练了十来年，算得上还不错。”
这话一出，丁小道身后的大飞立刻拍马屁道。
“道哥你太谦虚了！上次跟城东那帮人火并，你一刀钉穿了对方老大的手腕，那叫一个准！”
“就是！道哥的飞刀，在江城道上也是有名号的！”
另一个小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崇拜。
丁小道没说话，只是用手指弹了弹刀身，脸上带着自得之色。
陈锋点点头，指了指墙角一个挂着的空酒瓶。
“试试。”
“小意思。”
丁小道手腕一翻，飞刀瞬间停在指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动手臂，只听嗖的一声，飞刀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射向酒瓶。
“啪！”
酒瓶应声而裂，碎片溅落在地。
“好！”
小弟们顿时喝彩起来。
丁小道收起飞刀，看向陈锋，脸上隐约出现自傲之色。
如果没这一手，他也不敢自称是小李飞刀传人了。
陈锋却只是淡淡瞥了眼地上的碎片。
“还行。”
就两个字？
丁小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这手飞刀，道上多少人佩服，怎么到了陈锋嘴里，就只换来了还行两个字？
“陈先生觉得……哪里不行？”
丁小道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
陈锋走到墙角，捡起那枚嵌在木板上的飞刀，掂了掂。
“准头有了，手劲也够，但也就这样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丁小道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的飞刀，就像没开刃的菜刀，看着唬人，真遇到硬茬，连皮都刮不破。”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丁小道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红了，忍不住反驳。
“陈先生这话未免太武断了！我这飞刀，别说皮肉，就是三公分厚的木板都能钉穿……”
“木板能跟人比吗？”
陈锋打断他，将飞刀扔了回去。
“你这是野路子，靠的是蛮力和熟能生巧，没有心法，没有气劲，登不上大雅之堂。难道你在廖忠的气势面前，还有亮刀的机会？”
这话一出，丁小道彻底噤声。
的确，那天在廖忠面前，他连出手的底气都没有。
陈锋指了指斜上方的横梁。
“看到那个挂钩了吗？距离二十米，角度刁钻，你能让飞刀绕开中间的钢管，钉上去吗？”
丁小道的脸色变了变，愧疚地摇了摇头。
“练飞刀，练的不是手，是眼，是心，是气。”
陈锋缓缓道。
“你虽有后天修为在身，但始终还没能将你的气，运用在飞刀之上。”
他走到丁小道面前，拿起那把飞刀，指尖在刀刃上轻轻划过。
“真正的小李飞刀，讲究刀随意动，气随刀走，刚柔并济。你这两下子，对付小混混还行，遇到先天高手，人家站着不动，你也伤不了他一根头发。”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丁小道浑身冰凉。
他愣在原地，手里的飞刀仿佛有千斤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飞刀很厉害。
现在才知道，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周围的小弟们也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丁小道才抬起头。
脸上的自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愧和恳求。
“陈先生，我……我真的差这么多？”
“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陈锋没有留情，看了一眼丁小道之后，他又话锋一转。
“但也不是无可救药。”
丁小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先生，请您能教我！”
陈锋点点头。
“我可以教你最正宗的小李飞刀心法。但前提是，你得把那些野路子全忘了，从零开始学。”
丁小道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将飞刀高高举起，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决心。
“我愿意！”
身后众人见状，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齐声喊道。
“我等愿追随陈先生，刻苦训练，绝无二心！”
陈锋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起来吧。我不收徒弟，只教本事。学不学得会，能不能变强，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他接过丁小道手里的飞刀，手腕轻轻一抖。
飞刀突然化作一道残影，绕过钢管。
只听笃的一声，精准地钉在了横梁的铁钩上，刀柄还在微微晃动。
丁小道看着横梁上的飞刀，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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