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
杨耀齐的声音发颤,眼眸全是恳求。
“是我浑蛋,是我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但求您看在我爸是的份上,帮帮他吧!”
他说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周围路过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那不是杨市首吗?怎么给人下跪了?”
“不知道啊,看这样子是求人家办事?”
“能让市首下跪,这人是谁啊?”
陈锋没想到杨耀齐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他又想起杨老的身份。
毕竟,那是当年为国流过血的老英雄。
那样的老兵,不该就这么死在手术台上。
沉默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起来吧。”
杨耀齐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您……您答应了?”
“我可以去看看。”
陈锋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杨耀齐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激动地连连点头。
“好好好!谢谢您陈先生!谢谢您!”
手术室门口,科恩和安德森正带着团队收拾东西。
看到杨耀齐带着陈锋过来,两人都皱起了眉。
“杨先生,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
安德森试图解释,却被杨耀齐冷冷打断。
“从现在起,我父亲的治疗由陈先生负责。”
杨耀齐指着陈锋,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可以走了。”
科恩像是听到了笑话,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杨先生,您没搞错吧?杨老先生已经临床死亡了!这个年轻人难道能起死回生?我怀疑他是想趁机骗钱,请您不要被用心不良的人利用!”
“我父亲的死活,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杨耀齐的怒火噌地冒了上来。
“当初是你们拍着胸脯说手术绝对安全,现在人出了问题,还有脸在这里说三道四?”
“手术风险我们早就告知过!”
科恩此刻也急了。
什么叫出问题?那是正常的手术风险!
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即便面对杨耀齐这样的人物,此刻他也是忍不住也提高了音量。
“是你们自己签字同意的!”
“更何况这里是外资医院,我们是绝不会允许一个外来医生对我们病人进行治疗!”
“不允许?呵呵。”
杨耀齐冷笑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马丁医院的院长赵星辉。
“我是杨耀齐。我命令你,立刻封锁马丁医院所有手术室,等候调查!”
电话那头,赵星辉此刻也是慌了。
“杨市首?这……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
可杨耀齐根本不搭理赵星辉,直接挂了电话,眼神冰冷地看着科恩。
“现在,你们还觉得他没资格进手术室吗?”
科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却被安德森拉住了。
安德森显然更懂审时度势,知道此刻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
以杨耀齐的身份,马丁医院根本得罪不起。
不过即使这样,安德森也依阴恻恻的假意提醒道。
“杨市首,我还是要提醒你,一旦这位陈先生接手,后续任何问题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还有……”
安德森的脸上满是嘲讽,顿了顿道。
“医学不是魔术,你千万别抱太大希望。”
没过几分钟,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马丁医院的院长赵星辉。
“杨市首!您消消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边擦汗一边赔笑,满是讨好。
马丁医院虽然是外资医院,但他可是江城本地人。
“赵院长,这位是陈先生,从现在起,手术室由他全权负责,任何人不准打扰。”
杨耀齐语气严肃。
“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这个院长也别当了。”
赵星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点头。
“是是是!我马上安排!陈先生,里面请,需要什么设备尽管吩咐!”
陈锋没说话,径直走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杨老盖着白布,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陈锋走到床边,掀开白布,伸手探向杨老的颈动脉。
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没有丝毫波动。
他又翻开老人的眼皮,瞳孔已经散大到边缘。
“已经超过最佳抢救时间了……”
旁边的护士小声嘀咕,眼里带着同情。
陈锋没理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无比细长的银针,针身泛着淡淡的乌光,像是用某种特殊的金属打造。
这是他出狱时师父给他的礼物。
乌木金针。
“你们都出去吧。”
陈锋扭头对着杨耀齐等人说道。
“都给我出去!”
杨耀齐大吼一声,那些护士也不敢再留着,小心翼翼全部出去。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指尖缓缓划过银针。
随着他的动作,银针周围竟泛起一层微弱的气流。
一道低沉的龙吟之声从他体内涌动而出。
杨老的情况比上次溺水时严重百倍,普通的还阳九针根本无力回天。
只能用乌木金针配合内力,强行续接生机。
陈锋低声念着口诀,指尖的气流陡然变强。
轻松卷起一根银针,稳稳地扎在杨老心口的膻中穴。
银针入穴的瞬间,杨老的胸口竟微微起伏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
陈锋没有停顿,双手同时抬起。
剩下的八根银针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百会、人中、涌泉等穴位上。
九根银针同时颤动,针尾的气流交织成一个淡淡的光网,将杨老笼罩其中。
陈锋此刻额角的青筋也是渐渐鼓起,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以气御针极其耗损内力,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极大。
但他没有停下,指尖快速捻动。
引导着神龙内力顺着银针涌入杨老体内,一点点冲击着已经闭塞的经脉。
手术室外,杨耀齐焦急地踱步,赵星辉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杨乐妮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如果爷爷真的醒不过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