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蓝军的火力压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装甲车引擎嘶吼,炮口喷吐着象征死亡的火舌。
火炮阵地硝烟弥漫,一发发炮弹带着无边怒火,砸向工厂外围。
机枪子弹泼水般扫射,在断壁残垣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和碎石烟尘。
这不再是精确打击,而是倾泻!是燃烧!
是蓝军“铁壁”军团在用所剩无几的演习弹药,点燃一片遮人耳目的狂风暴雨。
每一发炮弹、每一条弹链,都如同不要钱般泼洒出去。
弹药基数在指挥车屏幕上飞速下跌,逼近归零的红色警戒线。
这不是战斗,这是献祭!
是用钢铁的咆哮和火焰的屏障,为深入敌后的“利刃”铺就的最后一段血路。
“为了‘铁壁’!掩护特战队!打光它!”基层军官的嘶吼在嘈杂的通讯中此起彼伏。
每一个蓝军战士都心知肚明:若在真实战场,面对那打不死、拆不完、还能用对手残骸手搓武器的钢铁军团,他们早已一败涂地。
但此刻,赌上这支钢铁雄师最后的尊严与荣誉,他们也要死死拖住所有可能回援的“红方”力量。
哪怕只是多争取一秒!
电子战信号车,也在燃烧默默自己的生命。
控制台上,所有仪表指针疯狂地撞击在红色区域的尽头,发出声声的哀鸣。
设备内部传来令人心悸的嗡鸣和焦糊味,散热口喷出的热浪扭曲了空气。
不再留存一丝能量,只为将那片集装箱区域,彻底拖入无光无声的绝对深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弥漫的硝烟混合着被炮弹掀起的厚重尘土,将废弃工厂彻底笼罩。
目之所及,只有翻滚的浓烟、闪烁的火光和模糊的钢铁轮廓。
而这一切疯狂,仅仅只有一个目的:掩护!
蓝军的每一名战士都明白,这是赌上一切、不留退路的最后一搏。
工厂深处,在电子战车燃烧生命般的终极攻势下。
红方的核心——那个伪装成集装箱的指挥所,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哔————”
集装箱内,刺耳的警报声如野蜂狂舞。
中控台上,所有指示灯疯狂闪烁,紧接着,一连串令人心碎的电子元件爆裂声响起。
大片大片的屏幕瞬间被雪花和扭曲的色块占领,仅存的几块屏幕也闪烁不定。
这意味着所有外部传感器的信号都已断绝。
临时赶工、依赖外部指令的“兽潮”大军,在强电磁风暴下,彻底宣告瘫痪!
那些依靠无线信号维持的“兽潮”机器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僵直在原地,彻底沦为冰冷的废铁。
只有远方的战场上,只剩下那些被“兵蜂”魔改过的“兵蜂战车”,还在依据预设的最后指令,笨拙地移动着,向视野内残留的蓝方目标喷洒着代表“摧毁”的涂料。
如同失去蜂王的工蜂,只是徒劳地重复着最后的动作。
在蓝军机枪炮弹和电子战制造的混乱下,蓝军最精锐的“利刃”特战小队,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工厂最深处。
“滋啦————”
高能激光切割器灼烧厚重钢板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阴冷嘶鸣。
“所有人,”特战队长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壁,企图将身形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带上防石墨粉尘口罩。”
队员们无声却迅速,看到每个人都戴上特制面罩后,他用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安排接下来的任务:“切割完成,突入后,扇形展开,控制或瘫痪所有可见电子设备。如果遇到‘幸存’的机械单位,无论大小,第一时间投射石墨干扰手雷。”
“B组寻找信息,优先探明陆子明的位置。A组随我突入,C组……”
队长以往日简洁、高效的一贯作风,很快地将命令下达命令。
几个切割口同时打开,分发在各个入口的各组队员,迅速散开。
如同一柄锋利的钢刀,只为了割开这个机械军团最薄弱的喉咙。
“报告!主控区清空!未发现目标!”
“B组,正在搜索信息存储设备!”
刚突入主控区的B组,还没来得及受到队长的指示,就突然在背后听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金属剐蹭声。
“敌袭!机械单位!隐蔽!”B组组长瞳孔骤缩,嘶吼示警。
三道矫健如鬼魅的黑影,从集装箱顶部维修平台的阴影中无声扑下,目标直指刚进入集装箱区域的C组队员。
它们形似放大的金属郊狼,流线型的躯体反射着金属的光泽,特殊设计的四肢关节如同弹簧延展,只是看着就知道它们蕴藏的惊人弹跳力。
“开火!”C组队员反应不可谓不快,自动步枪的点射声瞬间响起。
然而,这些“狼”太快了。
它们在狭小的空间内展现出匪夷所思的机动性。
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在倾倒的设备、裸露的线缆和集装箱内壁之间疯狂折返跳跃、
子弹打在它们身上,溅起密集的火星,但无法阻止其凶猛的扑击。
一只“狼”凌空扑倒一名队员,尖锐的机械爪划过其战术背心,演习判定系统瞬间亮起代表“重伤”的黄光。
另外两只在队员阵型不稳的瞬间,一齐张开嘴,喷射出颜料子弹。
顷刻间,只剩一名C组队员“存活”。
“石墨手雷!C组!!!”队长怒吼。
仅存的那名C组队员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掏腰间的演习用石墨干扰手雷。
然而!
一股带着浓烈金属腥锈味的冷风,毫无征兆地从他侧面刮过,快到他只感觉手腕一轻。
那枚刚刚拔掉保险的石墨手雷,竟然不翼而飞。
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带着残风掠过。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划过他因极度惊骇而微微颤抖的脸颊皮肤。
是钢爪!
那名队员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机器人是出了名的没轻没重,军团使用实弹测试就是因为认为它们对“分寸”的把握近乎为零。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足以撕裂血肉的钢爪落下。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他睁眼望去,那只刚刚用钢爪“抚摸”过他脸颊的狼形机器人,正叼着他“丢失”的那枚已经激活的石墨手雷,如同叼着一枚玩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