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蔓延,遮天蔽日,清晨的阳光都无法穿透雾气照进院子里。
月绮罗的反应堪称神速。
在红烟炸开的瞬间,立即催动护体真气,将烟雾完全隔绝在体外。
但她明显低估了上古大能的厉害。
每一秒钟,红色毒雾都在侵蚀她的护体气罩。
等江宁来到她身前时,气罩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根本抵挡不住。
“你……卑鄙!”月绮罗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自己女婿。
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免得像其他人一样,眨眼被腐蚀成一滩烂泥,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她实在没想到,往日里无比靠谱的女婿,竟也玩起了毒道,还悄悄获得了这么恐怖的毒烟,简直违反常理。
江宁冷声说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我谁更卑鄙,大家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我技高一筹,此刻被拿捏生死的肯定是我。”
顿了顿,江宁再次严肃问道:“教女无方,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
月绮罗怒目而视,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她早年丧夫,孤身一人将月如玉带大。
母女相依,自然对月如玉百般宠爱。
她想要自己女儿变强,想要她嫁个好人家,有个可靠的夫家,想为女儿谋取利益,获得立世之本。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这有何错?
可惜,江宁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逞强。
“你只教月如玉攀附权贵,教她吸夫之血,教她不择手段,却忘了告诉她,为人处世要讲仁义,要有道德,否则与畜生何异?”
江宁的声音宛如洪钟大吕,炸得月绮罗两眼发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她的气罩,漏了!
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率先接触到她垂落的长发,宛如被鬼火点燃了一般,在腐蚀灼烧中不断向她的发根蔓延而去。
尽管雾气还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但月绮罗已经产生幻觉,感受到了自己血肉消融的痛苦,脑壳都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在生死的刺激之下,她整个人变得恐惧而又失魂落魄。
“仁义?道德?”
她像是开悟了一般,不断喃喃自语着四个字,眼里满是后悔。
江宁说得对。
若她只遵照父辈约定,让两个孩子成婚,不贪图江宁的纯阳之血,也不怂恿自己的女儿另攀高枝,她便不会有今日之劫。
或许,两个孩子会过得很幸福。
一人纯阳,一人纯阴,只要夫妻俩齐心协力,修为进境绝不会比现在慢多少。
再加上江宁福泽深厚,机缘颇多,总能从邪魔谷带出好东西,两人未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可现在,两个孩子不但反目成仇,她也将遭遇死亡之劫。
“我……我错了。”
月绮罗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周身气罩轰然破裂,身体彻底暴露在雾气之下。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足足过去十息时间,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身体也没有受到伤害,让她忍不住的心怀疑惑,睁开了眼睛。
只见原本笼罩她的毒雾,像是遇到克星一般,被排出了她的周身之外。
那是因为在她认错的瞬间,江宁往前走了一步。
藏在江宁后槽牙里的金丹,不只能救命,还是万能解药,可以克制上古大能的一切毒素。
只要他所在的地方,周身一丈之内,红色毒雾都无法靠近。
即便接触到,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错在了哪里?”
“我不该破坏你们的家庭,也不该让如玉去接触齐天恒,更不该让她毒害你。”
月绮罗坦白着自己的过错,脸上满是悔意。
江宁满意地点头,如同上古大德一般,教导着灵智未开的野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能痛改前非,放下心里的偏见与高傲,我们还是一家人。”
“谢谢……”
月绮罗的声音细若游丝。
让她这个长辈,给江宁道谢,已是完全丢掉了自尊。
从今以后,面对自己的女婿,她再也抬不起头。
但为了活下去,月绮罗不得不忍。
江宁很客气地安慰道:“我们不必这么见外,你去找月如玉吧,希望你能说服她,让她回归家庭,胳膊肘子不要再往外拐。”
叮嘱一句,江宁转身朝院子墙角走去,准备继续布置自己的毒阵。
然而……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低头的月绮罗,目光立时狠厉起来。
她这一生,低头过很多次。
面对那些比她厉害的强者,面对那些权势滔天的存在,她毕恭毕敬,如履薄冰。
但这些人,不包括江宁!
作为长辈,她有着自己的尊严,哪怕是死,也绝不可能给小辈道歉。
除非胸怀暗箭,刻意的委曲求全。
“给我去死!”
月绮罗面目狰狞,袖中匕首狠狠朝江宁背后捅去。
什么一家人,什么痛改前非,全都去她姥姥的!
只要把江宁杀掉,今天她服软道歉之事,便会永远烂在肚子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丢了自尊。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在院子门前格外响亮。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天空,月绮罗伸出去的手臂骤然离体,被江宁反身以手刀斩断。
月绮罗在他这个活了无尽岁月的仙帝面前,玩背刺的把戏,当真是不知死活,自取灭亡。
“你……”
月绮罗心中大骇,捂着断臂强提一口气,隔开毒雾,拔腿朝街上跑去。
“你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活命机会。”
江宁冷漠地右手虚抓,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立时被他摄入手中,如霹雳闪电般爆射了出去。
“哧——”
匕首穿透月绮罗的脖子,形成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让她整个人骤然僵在街上,瞳孔收缩,身体失重倒在了地上。
鲜血流淌,染红地缝。
围在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们,被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吓得一哄而散,生怕被殃及。
江宁望着月绮罗的尸体,从怀中掏出早已写好的休书,丢在对方身上,神情淡漠冷哼道: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