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舟面色阴沉,心中大呼不妙。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任谁也无法想到,玄水城城主居然早就被夺舍了!
白沉舟暗叹一声,此时再后悔已无意义。
他虽然早就料到何问项也许另有所图,但仅凭他现在的力量,也难以提早做出更好的应对。
提前逃出玄水城并不现实,先不说既然何问项盯上了自己,就绝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成功出逃。
更何况白沉舟一走,何问项定然不会轻饶白家。
白家其他人怎么样白沉舟并不在乎,只是大哥白剑声自幼对他十分关照,是他唯一珍视之人。若白沉舟不声不响这么一走,恐怕白剑声身为白家接班人,日子也不会好过。
“听说你一日间便从淬体三重突破到了开元境,想必你身上定然藏着些秘密,等本尊得到了你的身体,再来细细查探吧。”
何问项阴恻恻道。
说话间,何问项向前迈了一步。
白沉舟与他之间本来还有不少距离,可是他只向前迈出了一步,下一刻,便直接出现在了白沉舟的身前!
何问项面带诡笑,右手成爪,其上黑气缭绕,直插白沉舟腹部丹田之处!
白沉舟瞳孔猛地一缩,此刻想要施展幽冥影步也早已来不及。
但是坐以待毙绝不是白沉舟的性格!
白沉舟怒吼一声,右手一翻,噬焰出现在手中,横向一挡,试图挡住何问项的攻势!
只听得“【表情】”的一声闷响,噬焰虽不像寒月那样被折断,但是何问项这一招势大力沉,巨力从剑身传到白沉舟身上,震得他虎口崩裂。
白沉舟浑身巨震,噬焰虽然并未脱手而出,但也被震到了一旁。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不等他再有所反应,何问项的右手已经直直地插入了白沉舟丹田之中!
他右手之上缭绕的黑气如同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缓缓向白沉舟的身体内涌去。
一阵剧痛传来,白沉舟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起来,饶是他,此刻也不由得面露惨然之色。
就在这时,何问项脸上的阴笑猛然一滞,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
一声清洌孤傲的刀啸之声从白沉舟的身体内传出,让他本来已有些模糊的意识重新清醒了起来。
魔刀烬余!
与此同时,原先不断涌入他身体的黑气先是一滞,随后涌入的速度猛然间加快!
若说与先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先前的黑气是主动涌入白沉舟的身体,而这一次,则是白沉舟的身体在不停地吸收这些黑气。
何问项凄厉地怪叫一声,他全身黑气翻涌,面色狰狞,不停地拼命挣扎,想要将右手从白沉舟身体之内抽出来。
然而他越是挣扎,黑气被吸入的速度便越是快。
何问项眼露凶戾之色,口中怪叫不断,他左手一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柄长斧。
这长斧通体雪白之色,隐隐有雷光闪烁,正是何问项的本命武器雷光斧。
何问项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一斧直劈白沉舟头顶!
何问项无法抽身,其实白沉舟同样也是如此。
自从方才那一声刀啸之声过后,白沉舟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即便此刻雷光斧已然离他头顶只有一指距离,他也只能眼睁睁地这么看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就在这时,白沉舟感到手中的噬焰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它的剑身之上浮现出一条条和魔刀烬余上一模一样的血色纹路!
噬焰自行飞离白沉舟的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硬碰雷光斧!
“咔咔”几声闷响。
噬焰这一剑之下,不仅将雷光斧挡开了,还把它的斧刃砍出了好几道缺口!
何问项一见此状,双目登时变得通红,他不再犹豫,雷光斧狠狠向下一劈,竟然将他自己的右手给生生劈断了!
他痛呼一声,身形却不慢,几个腾挪之后便与白沉舟拉开了距离,鲜血洒满了一路。
几乎是转瞬之间,何问项右手残肢上残留的黑气便被吸收殆尽,随后他的右手残肢便无力的摔落在地,而白沉舟也在此时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不光如此,白沉舟的腹部方才被何问项打了个窟窿,即便此刻何问项退去,但是也理应受到重创。
然而他的腹部却已经不再流血,若是白沉舟此刻有时间仔细观察,便能够发现,伤口附近的血肉居然正在缓慢的蠕动,逐渐开始愈合起来!
噬焰在逼退了何问项之后,其上的血色纹路暗淡了几分,但是一直静静地悬浮在白沉舟身侧。
白沉舟手一招,噬焰便顺从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何问项忌惮地盯着白沉舟,脸色阴沉,身形变得有些佝偻,身上原先浓郁的黑气也消散了不少。
此刻他的心里却远不如脸上这般平静!
这个白家小子的身体里究竟有什么样的怪物?!
他本想着将黑气全部输送到白沉舟的丹田之内,便可夺舍掉这具年轻又有潜力的肉体。
可是当他把第一缕黑气输送到白沉舟的体内之时,白沉舟的身体里居然突然涌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疯狂地吸收着黑气!
更让何问项恐惧的是,那些被白沉舟吸收掉的黑气,他居然再也无法感应到了,就仿佛它们在被吸收的一瞬间就彻底的被白沉舟体内的某种东西给同化掉了!
这种情况让他始料未及,要知道,即便是他当初夺舍何问项这具身体时,也没有发生这种状况。
还有那柄噬焰,是他亲手交给白沉舟的。
虽然是玄级武器,但是并未有器灵产生,也无任何特殊之处,为何到了这白家小子手里竟然还能自行抵御他的攻击?
面对方才发生的一切,白沉舟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他知道这些异状一定与这段时间一直在他丹田处沉寂的魔刀烬余有关,但是此刻危机还并未解除,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两人对峙着,互相死死地盯着对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