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王锦,白玉也被林悦这一声“偷吃”喊得脸颊绯红,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她瞪了林悦一眼: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叫偷吃?这是王锦弄来的粮食,我们正正经经做的饭。”
可是说归这么说,白玉却不由自主地有点脸红,她小心翼翼地偏过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锦,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两条大白腿。
偷吃……
要是真的能够偷吃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呸呸呸,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怎么还在想这种事情!
这边白玉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的林悦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她早就已经饿疯了!
林悦几步冲到桌边,眼睛像黏在了米饭和菜上,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好久……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这干干净净的大米饭,这新鲜的蔬菜……
而王锦他们,竟然背着她自己偷吃,还不告诉她!
一想到这,林悦就忍不住指着王锦,带着哭腔控诉:
“那你们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叫我?我难道不是你们团队的一员吗?这几天我在六楼饿肚子的时候,你们倒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呵呵,又来了。
王锦放下碗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团队一员?林悦,自打分家之后,咱们都是各自负责各自的生活了,而且,你要搞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我冒着风险弄来的,你想吃可以,自己去搞,这里没你的份。”
听到王锦这么说,任晓霞也放下了碗。
之前林悦在这的时候,她还愿意当一个和事佬,努力的化解一下团队内部的矛盾。
可是眼下林悦走了,任晓霞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没有林悦的快乐,眼下的她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状态了。
所以王锦一开口,任晓霞就帮腔道:
“对啊,林悦,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吃王锦的饭,那都是先干活的。上午我和采薇给张磊送了饭,下午又帮着搬钢筋、和水泥修蓄水池,可不是谁都能白吃白喝的,我们团队里没人吃干饭。”
宋采薇虽然根本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大家都在攻击林悦,但她也能够看得出来林悦确实不是一个多么讨喜的人。
而且,她的命是王锦救下来的,那王锦说什么,就相当于她说什么。
一边吃着饭,宋采薇一边在一旁连连点头:
“就是,王锦说了,想吃饭就得干活,这是规矩。”
林悦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梗着脖子辩解:
“我也干活了啊!我……我在六楼也有警戒啊!”
王锦挑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警戒?你警戒到什么了?就凭你还能警戒?这些天宿舍楼里的怪物是你清理的?种子是你找来的?还是蓄水池是你砌的?你说说,有哪一样东西是你干出来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林悦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林悦索性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不管!我就是饿了,我要吃饭!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王锦的耐心彻底耗尽,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滚蛋!不想干活还想吃饭,没门!我们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无赖!”
这一声怒喝让林悦吓得一哆嗦,她没想到王锦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求助似的看向白玉,可白玉只是别过脸,没有看她。
白玉也已经受够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自己小侄女这个小丫头太可怜了,所以每次一到事情上就想要帮她一把,可是帮了几次之后,白玉才发现老祖宗说的那句话真对!
那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悦之所以有如今的这一幕,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和任晓霞一样,白玉这几天过的安稳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她绝对不想再帮林悦任何一次了。
张磊和宋采薇也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她们两个都是王锦救回来的,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背叛王锦。
这一次,真的没有任何人再为她说话。
林悦彻底傻眼了,巨大的失望和委屈涌上心头,她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走到楼道里,靠着墙壁抽泣起来。
哭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安慰她。
哭了好一会儿,林悦渐渐停了下来。
她看着天台上众人忙碌的身影,听着他们偶尔传来的说话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唉……在这个末日里,卖惨是没用的,没人会因为她哭就可怜她,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想到这,林悦咬了咬牙。
既然没人帮,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等到天台上的人吃完饭,又开始继续忙活蓄水池的收尾工作时,林悦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快步走到天台门口,低着头小声对王锦说:
“王锦,有什么活……我能干的吗?”
王锦头也没抬,手里搅拌着水泥,语气冷冰冰的:“没有。”
王锦的态度没变,可是白玉变了。
看到林悦竟然转性了,白玉很是高兴。
这个小丫头之前天天研究什么打拳,弄得整个学院都民不聊生,她自己不仅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把自己的名声给搞得一团糟。
然而林悦没有丝毫的后悔,甚至一直乐在其中,这让白玉很是厌恶。
可是眼下,林悦竟然知道低头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白玉高兴地走过来,拉了拉林悦的胳膊:
“别站着了,跟我来吧,帮我抬一下水泥袋子。”
林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跟着白玉走到堆放材料的地方。
两人抬起沉重的水泥袋,一步步往蓄水池挪。
水泥袋磨得肩膀生疼,林悦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一边走一边抹眼泪,结果不小心把沾了水泥的手蹭到了脸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啊!”
林悦疼得叫出了声,赶紧跑到水龙头下冲洗。冰凉的水冲掉了脸上的水泥,也让她彻底清醒了。
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嘲讽。
再也不能哭了,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林悦老老实实地跟着干活,抬水泥、递工具,虽然累得浑身酸痛,却再也没喊过一句苦,也没掉过一滴泪。
到了晚上,白玉又做了饭菜,还是简单的炒土豆和凉拌黄瓜,外加一锅大米饭。
当白玉把一碗饭和一碟菜递给林悦时,她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米饭,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
“长这么大,我爹妈都没让我干过这么重的活儿……”
王锦端着碗,闻言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嘲讽她几句,突然听到对面的d区2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对面的朋友,你们那边好香啊,能分给我们点吃的吗?我们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