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楚生重新关闭监狱的安全闸门，孤身一人来到入口处的大门，启动开关，看着监狱铁门渐渐敞开。

昏暗的天色只有些许微光勉强映亮，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潮湿的气味，远处的建筑废墟在光雾起伏中隐约勾勒出轮廓。

安静，听不到一丝聒噪吵杂的声音。

仿佛监狱外面是一片极乐净土般安宁静谧。

然而随着楚生从脚边捡起一块碎石奋力投掷而出。黑暗废墟堆里的某些事物，开始蠢蠢欲动。

在石子砰然坠地的同时，地面竟是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条长度超过六米，鱼鳍高耸的噬人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将混杂着碎石的泥土吞进嘴里，接着发现不是食物又呕吐出来。

沙漠鱼怪身体两侧密密麻麻的眼珠疯狂转动，环视一圈，找到了监狱大门前的楚生。

虽然对有人喂自己吃石头很气愤，但这怪鱼却没有冲进监狱，而是又一次潜入沙丘，隐匿身形。

“看来它是真的不敢进来。”

“不过荒原里的黑暗生物智商不低啊，连埋伏都会。”

楚生不再去看那怪物稍微从地面突起，当作诱饵的鱼鳍，转身返回监狱。

远处的怪鱼感觉到铁门再一次关闭，也游荡着往其他区域逡巡，似乎是不急一时，对于狩猎有着充足的耐心。

仅是一门之隔外的楚生唤出大千录，打定了主意。

即便是荒原上的普通人也知道，只有非凡者才有与怪物战斗的资格，不过也就是摸到了和最低一档黑暗生物交手的门槛。

在楚生认为，如果怪物也存在等级，那应该和不同等级非凡者严格对应。

“我的图腾是稀有的双序列，品质也是金色传说，这不是妥妥的越级强杀，龙傲天模板吗？”

“再怎么说，我的数值肯定比同境界的怪物要更强。”

“虽然影响战斗胜负的关键要素也不是纯粹的性能，但顶尖高手输给实力逊色自己但有布局准备的弱智，也并不罕见。”

秉承着凡事都要小心谨慎的原则，楚生决定先用剧情模式，模拟微微，试试那只沙漠鱼怪的身手。

无论输赢，自己都能得到重要的情报。

做好了决定，楚生将手指按下了竹简上的【剧情模式】。

〈未来正在生成中，请勿离开原地或是死亡……〉

〈站在监狱门口的你，当前风头正盛，成为了百里挑一的双序列非凡者，兽人&格斗家，一星的位阶不能阻挡你大展身手的欲望！〉

〈尽管对眼下的情况一知半解，但你此刻只想战个痛快！〉

〈在你前方约一百米处，出现了野生的食人鱼，你的决定是？〉

〈你毫不犹豫杀了过去，很快啊，要不是食人鱼潜伏在沙土里，你的偷袭也许就得逞了。〉

〈位置拉近到极限，食人鱼破土而出，朝你扑来，你仗着有一身皮糙肉厚的健硕躯体，准备从正面突破，放弃了闪避。〉

〈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预料，食人鱼的尖牙利齿只见倏忽一下从你双腿掠过，你便失去知船摔倒在地。〉

〈你的一条腿，被咬断了！〉

〈踉跄倒地的你没有放弃攻击，一刻不停地打拳，呼呼作响地蓄意轰拳，一拳又一拳砸在怪鱼的唇齿与头颅上，打得它牙崩嘴裂，鲜血四溅。〉

〈然而，鱼怪的牙齿数量竟有足足上万颗，你打爆了几千颗后就力竭倒下，在它充满戏谑的病态眼神里，一点点被啃食殆尽。〉

〈食人鱼一边享受你的惨叫，一边小口咀嚼，由于你的肉质太硬又没有软化，花了一个小时才将你吃干抹净。〉

〈期间你哀嚎遍野的声音吸引来了别的黑暗怪物围观，周围充满了热闹的空气，有几只怪物对你评头论足，时不时还窃笑几声，嘲笑你的不自量力。〉

〈宿主死亡，本次模拟到此为止……〉

〈正在清扫战场，收集信息，请稍后……〉

〈任务评价：不明所以，疑似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拉了坨大的。〉

〈降临物品：小丑面罩（佩戴此面罩后，哪怕没有做出任何哗众取宠的行为，也能让围观者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

〈大千录剩余使用次数，两次。〉

这次的出师不利对楚生的心理打击不大。

主要是身体打击很大，又一次切身体会被撕裂肌肉，切割内脏的痛楚，脸色难看，呼吸急促的楚生花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不得不说，即便不是第一次死，但死亡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适应，只能说自己痛苦的阈值稍稍提高，更能忍了。

“这次虽然输得一败涂地，但我也成功摸清楚了那只怪鱼的实力。”

“那家伙各项能力包括体型都高出我不少，正面战斗的确很难取胜，但也不至于被一边倒的屠杀，我还是能造成一定的威胁。”

失败是成功之母，楚生认真总结了败因和经过后，有了初步的计划。

几分钟后，恢复状态的楚生决定再次出击。

他还就不信了，路边的一条咸鱼，还能再杀他一次？

大千录，启动！

未来模拟的画面再一次伴随浓郁的雾气笼罩住楚生。

〈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你在正式狩猎前，收集了大量的垃圾和石头，你像之前那样抛出石子，诱骗怪鱼上浮，等待它的并非美味，而是接二连三，轰杀而至的石头块。〉

〈你灵活运用了人类的特长，发挥长臂的优势，使用工具，远处消耗起敌人！〉

〈但准头很差的你，在短暂的攻击时间里只命中了两发，一发擦过食人鱼的眼睛，另一发打断了它的鱼鳍。〉

〈格斗家的惊人的身体素质让你信心大增。〉

〈受了伤的怪鱼知道你不好对付，潜入沙尘前，发出一阵怒吼，不知为何，你总觉得它在骂你。〉

〈钻回泥土深处的食人鱼迟迟不肯现身，你决定？〉

〈你没有急于一时，耐心地收集了更多的碎石和混凝土块，有着巢穴建造精通天赋的你，非常贴心地将食人鱼进出的洞口掩埋，打造成墓穴的样子。〉

〈但食人鱼并未贸然出击，它时不时从洞口探出脑袋诱骗你攻击，就像是打地鼠的游戏般，你来我往，然而，你再也没有达州过。〉

〈你忽然想起自己还有魅惑的能力，于是冒着风险靠近洞窟，等食人鱼从里面弹出头的瞬间，你没有立刻搬起石头砸下去，而是短暂蛊惑了它的心智。〉

〈趁着食人鱼走神的供奉，你举起几十斤的混凝土块，狠狠砸在怪鱼的头顶，砸得它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咆哮着的怪鱼再次逃回地下，吓得不敢出来了。〉

〈就在你准备活活耗死食人鱼，胜利近在咫尺的时候，一阵狂风从上方席卷而下。〉

〈糟糕！你们之前打闹的声音竟然吸引来了三头格里芬，也就是鹰头狮身怪，不同于食人鱼，这些怪物并不害怕进入监狱里，失去退路的你，岌岌可危！〉

〈你悍不畏死地和三头飞翼怪大战了数个回合，用舍身一击将一只格里芬重创，但最后还是败死。〉

〈另外两只格里芬没有丝毫愤怒，只见将你和受伤的同伴，以及出来看热闹的食人鱼统统吃了。〉

〈宿主死亡，本轮模拟结束……〉

〈评价，好一对生死与共的宿敌，虽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你至少拉了两个垫背的！〉

〈熟练度提升，掌握武技：岩炮弹（提升投掷石块的伤害，命中率可以通过反复来呢西增加）。〉

〈大千录次数剩余一次。〉

“非人哉，我差一点就赢了，怎么半道上还有人乱入啊?”

又一次痛得脑袋抽痛的楚生破口大骂。

在楚生眼里，那几头饿急眼了连同胞都照吃不误的格里芬，已经是比畜生还畜生的怪物了。

只是，前后两次失败也没能挫败楚生的信心。

手上得到的情报足够多，他也对能力的掌控更熟练。

尤其是自身格斗家的优势和劣势。

作为近战武斗的序列，格斗家确实有不俗的杀伤力，也具备抵抗攻击的强韧肉体，但速度太慢，攻击距离有限，需要岩炮弹来弥补。

更重要的是，两次未来模拟中，其他怪物都是在一个小时左右才会出现，只要动作够开快，他可以赶在新敌人出现前撤退。

而速杀食人鱼的办法，在刚刚的模拟里，那两头格里芬给自己演示过了，它们默契配合，其中一只翻开怪鱼的腹部，另一只用利爪直插右下部的心脏。

除了下腹部外，食人鱼其他身体部位有鳞片覆盖，并不容易攻破，楚生之前也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看来得想办法让它翻身，主动把雪白的腹部暴露给我才行，而且速度要快，得赶在被其他怪物发现前解决。”

楚生眉头紧锁地来回踱步。

大千录的次数只剩下一次，没必要再为万无一失白白浪费。

两次的战斗经验已经让楚生完全掌握食人鱼的攻击方式，甚至是性格，他有很大的把握，一击必杀。

沉重的监狱大门再次敞开，有了足够准备的楚生大步走向食人鱼埋伏的地点。

周围无比安静，哪怕一点细微的动静，只要足够耐心也能听见，比如地下粗重的呼吸声。

距离食人鱼还有十米的位置，楚生停下了脚步。

他手里此时正拿着从监狱外墙随手扯下来，长度接近两米的钢筋，只见砰的一下，一块随时从虚掩的泥土掉进陷阱。

感受到猎物出现的食人鱼飞扑上来，可它刚一跃出地洞，却惊讶地和楚生四目相对。

这只可怜巴巴，只想吃人果腹的怪鱼，自然是不知道楚生增和他有过两次殊死搏斗。

然而楚生身上那股浓郁的杀气，不会有错。

是敌人！

食人鱼当即耸立身体，背脊的鱼鳍如刀锋般竖起。

它那如同腕足的前肢压低，蓄势待发，细密的眼珠死死盯着眼前的楚生。

作为普通生物的习性，即便在太阳熄灭后受黑暗感染，也不曾消失，现在的食人怪鲨，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大海捕猎时一样，观察猎物的实力，估量胜算的同时，时刻准备发起进攻。

也就是几息的功夫，它得出了自己比楚生更强的结论。

在怪鱼准备勇猛地扑上去，将楚生大卸八块之际。

它那小小的眼珠里却忽然出现大大的疑惑。

那个人类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凭空拿出一张涂着白色油彩，醒目红鼻子与绿色短发的头套。

紧接着，怪鱼便瞧见那人类将头罩覆在脸上，双臂高举，抬起左脚，疑似要在某个台阶上踢踏狂舞般。

不过，男人没有真的跳舞。

但只是一眼，在鱼怪看到面罩的一眼，便抑制不住地咧开嘴角，发出了公鸭嗓般生涩粗哑的狂笑声。

“嘎嘎嘎——”

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身体颤抖不止，用前肢捧着肚子，疯狂放声大笑。

见小丑面罩发挥了超乎想象的作用。

楚生也是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陪笑起来。

“是时候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丑了。”

楚生抡起拳头，一圈圈绕着，缓慢加速，不断积蓄力量。

他大嘴一张，将大量空气吸入肺部，脸色涨红，额头青筋道道紧绷，前所未有的强劲轰拳在右腕积蓄。

“媚眼升龙拳！”

出招了！

为了避免食人鱼在关键时刻规避自己的攻击。

楚生利用它忙着狂笑的功夫，发动了魅惑的能力，进一步麻痹它的意志，瘫痪它的身体，放逐它的精神。

这个过程也许只有一两秒。

但楚生用来一拳轰飞敌人，已经绰绰有余。

带着拳风，霸道无匹的刚猛升龙拳重重砸在食人怪鱼的下颌骨，势大力沉的冲击先粉碎每一块骨头，跟着便让重达数吨，六米长的食人鲨鱼，倒飞出去！

敢站在原地吃格斗家一发满蓄大招的勇气，不是什么怪物都有的，这只食人鱼显然没有。

可它别无选择。

身体擅自勃起，不听它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