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造之恩

“完了完了！”

武辰站在自己的营帐前，看着后方火光冲天，他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

那些人都是武家养的私家护卫，这一查，肯定要查到他的头上。

“这可怎么办啊？”武辰急得手足无措。

那些金银是武龙霓亲自赏给李川的，他这种行为就是偷盗，要是被牵扯到，按律要是被斩首的。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悔恨，自己怎么会动了那样的邪念。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撇清关系，这件事一定不能牵连到我。”武辰慌乱的在脑海中盘算着。

可没等他盘算出个所以然来，阿史那托尔就已经带着突厥骑兵，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跟我走！”阿史那托尔在马背上鄙夷俯视着武辰。

那日在大武的朝堂上，他就知道武辰是一个十足的蠢货，蠢而不自知，还喜欢自作聪明。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大武的官员，你们不能对我动手的。”武辰畏惧的连连后退。

护卫都派出去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阿史那托尔朝身后的骑兵使了一个眼色，两个骑兵顿时策马上前，准备强行动手。

“别别别，我跟你们走！”武辰也不想自讨苦吃，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了。

很快，武辰就被赶到了事发地点。

看到自己的护卫此时全部抱头蹲在地上，旁边还躺着几具尸体，武辰的心就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杀了我的人？”武辰一来就大呼小叫。

但演技实在是拙劣。

“你承认这是你的人了？”李川冷冷的问道。

武辰一愣，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

“殿下，我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武辰强装镇定。

“你的人大半夜来偷我的金银，还想杀我这个当场藩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在李川审视的目光下，武辰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我不知道啊！”武辰张口就来，“肯定是这些白眼狼见财起意，想要偷盗殿下的金银，好在殿下及时察觉，制止了这些人的恶行。”

“这么说，你真不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武辰的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李川走到那些护卫的面前，“你们果然胆大包天，让给我差点误会了武大人，偷盗陛下赏赐的金银，意欲行刺当朝王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此言一出，护卫们一阵骚动。

刚刚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是被武家豢养的私家护卫，为武家而死理所应当。

但是祸及九族，这个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可没等他们开口，武辰就猛地冲上去，照着护卫们就是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胆大包天，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该死！”

武辰朝着李川伸手，“殿下，借刀一用，我要亲手杀了这些混账，给你一个交代。”

杀人灭口是吧？

李川微微一笑，缓缓向武辰走来，他手中的刀刃还在滴血。

面对李川的靠近，武辰竟畏惧的连连后退。

此刻他才明白，离开了长安，失去了武家和武龙霓的庇护，他连屁都不是。

李川靠近之后突然举刀，刀刃距离武辰的鼻梁只有咫尺之遥。

那种从心底冒起的森然寒意，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软，跪了下去。

“殿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李川戏谑一笑，望向那些护卫，“他说不关他的事，那你们都得死。”

护卫领队当即起身，郑重的跪在李川的面前，他眼中含泪的说，“殿下，我们自知犯了死罪，有死而已，望殿下宽恕等家眷，高抬贵手。”

“这件事，你们要自己扛，就不是你们自己死的小事。”李川冷声道。

“求殿下宽恕！”护卫领队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其他护卫也纷纷起身，郑重的跪在地上，学着领队给李川磕头，同时齐声道：“求殿下宽恕！”

这一幕，李川都不由得动容。

从事发到现在，哪怕武辰当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们的身上，他们都不愿意揭发武辰是指使人。

如此忠心耿耿的护卫，却让武辰用来行盗窃之事，事发之后又毫不犹豫无情的抛弃。

武辰，果真是个大蠢货。

“你们倒是忠心，可是这人值得你们这样忠心吗？”李川指着跪在地上的武辰。

众人的目光望向武辰。

每个人的眸子里都露出了一抹愤恨，但死忠就是他们的气节，这不能改。

“好，都是好样的。”李川竖起了大拇指，“这份忠心值得我李川敬佩，今日我宽恕你们，此事绝不祸及你们的家人。”

此言一出，护卫们感激涕零，又给李川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谢燕王殿下，殿下大恩大德，来世必做牛做马相报。”

“安心上路！”李川举起了手中的刀。

刀刃反射着森然的寒芒。

所有的护卫都跪直了身体，同时闭上了眼睛准备安然赴死。

快速落下的刀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刀鸣。

寒光一闪，一缕发丝缓缓飘落在领队的肩头。

领队疯狂喘着粗气，但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李川将刀插在了地上，竟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殿下！”领队满心疑惑。

“记住，你们所有人都死了一次，这条命是我给的。”李川目光炯炯的看着领队。

领队明白了什么，眼眶瞬间赤红，哪怕被李川扶着也硬是跪了下去。

行的是家奴之礼。

“谢殿下再造之恩，以后愿为殿下效死命。”领队的语气中充满感激。

其他护卫当中，有人明白了李川的意思，也有人没有明白。

但都跟着领队向李川行家奴之礼，然后同声道：“谢殿下再造之恩，以后愿为殿下效死命。”

跟着武辰迟早要被抛弃，指不定何时又因为武辰的愚蠢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不如趁此机会，跟一个对的人。

燕王殿下，至少比武辰聪明百倍。

“你们……你们都是白眼狼啊。”武辰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不甘心的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