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看了一眼屋内的狼藉,打开房门,对门外护卫统领使了个眼色。
四人立刻闪身而入,看到地上死狗般的陈子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给他套上。”
从衣柜扯出一件女装,丢给护卫。
护卫麻利给陈子昂套上女装,又用披风裹住头脸,然后架起来,见周围没人,便快步出了房间。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出飞仙楼。
在夜色掩护下,来到城中一处小院。
这里是陈子昂豢养外室秘密置办的据点。
是收下护卫查到的。
里面居住的人,已经被王彦派人控制起来。
王彦低声交代: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水可以给点,别个他吃饭,饿两顿死不了,等我下一步指令。”
四人肃然领命。
王彦这才离开小院,返回相府。
回到府邸,他先冲了凉水澡,将体内不上不下的燥热压下。
将脑子里的又大又白有圆润甩出去。
换上干爽衣物,走进书房。
从案头抽出关于镇国公孙女刘萌萌的那份,再次仔细研读。
资料很详尽。
刘萌萌,年方十六,镇国公刘骜独子的遗腹女,刘骜视为掌上明珠。
性格娴静,极少出门,长居国公府深闺。
唯一的爱好和社交活动,便是信道,是城外紫金观的虔诚信徒。
每逢道门重要节日或法会,必定前往紫金观上香祈福,风雨无阻。
“信道…紫金观…”
王彦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最近的节日也在二十天后,他没那么多时间等。
他必须在翠琴三司会审前,完成计划。
王彦盯着“虔诚信徒”和“紫金观”这几个字,脑中飞速运转。
既然没有节日,那只能创造一个理由。
旋即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福伯!”王彦扬声唤道。
守在门口的福伯快步走进来:“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务必在天亮之前,给我弄来两套紫金观道士穿的道袍,新旧无所谓,还有配套的帽子、云袜、布鞋,要隐秘,不惜一切代价。”
福伯虽有疑惑,却立刻躬身: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作为相府大管家,他自有其门路和手段。
……
天色微明,相府前院。
王彦召集了府中所有护卫。
最后落在两个面相最为和善、眼神也相对温和的护卫身上。
“你,还有你,出列。”
王彦指了指他们。
两人依言上前。
王彦将福伯连夜搞来的、靛蓝色道袍递给他们:“换上。”
两人动作麻利,很快穿戴整齐。
王彦满意地点点头,又将两封密封好的信笺分别交给他们。
信封上空空如也,没有署名。
王彦低声吩咐:
“你们现在就是紫金观的道童,去镇国公府,就说奉观主之命,有重要法函务必亲自呈递给刘萌萌小姐。
记住,神态要恭敬,语气要平和,就说观主静修时忽得祖师点化,悟得无上妙法,特邀几位有缘的尊贵信徒前往观中听道解惑。
刘小姐乃观中虔诚信徒,故有此邀。问起为何没有法帖,就说事出突然,法帖正在赶制,此信为急邀凭证。”
他顿了顿,补充道:
“无论门房如何盘问,你们只需重复这几句。务必强调是观主亲邀,机会难得。
放下信,立刻离开,不要逗留,明白了吗?”
“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将王彦交代的话在心中默念几遍。
“去吧。”王彦挥挥手。
两名“道童”领命,转身从人流较少的偏门走出,很快便汇入清晨开始苏醒的街市人流中,朝着镇国公府方向行去。
王彦站在廊下,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复盘这事的可行性。
那两封信,是他昨夜写的。
也不清楚是否有破绽,毕竟原身没有任何教派信仰,他也没有。
........
镇国公府,朱漆大门紧闭。
两名道童上前叩响了门环。
“吱呀”一声,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门房那张带着审视的脸:
“何人大清早叩门?”
“福生无量天尊!”
其中一名道童稽首行礼,神态恭敬,语气平和:
“小道二人奉紫金观玄微观主法旨,有极其重要的法函......需当面呈递贵府刘萌萌居士,烦请通禀。”
门房一听是紫金观的人,要找大小姐,脸上的不耐烦收敛了几分,但疑虑仍在。
他打量了一下道童:“法函?交给我便是,我自会转呈小姐。”
“居士恕罪,”另一名道童立刻接口:
“观主法旨,此信关乎重大道缘,务必由小道二人亲手交到刘居士本人,或她贴身侍婢手中,方显诚敬。此乃法旨,不敢有违,还请居士行个方便。”
门房眉头皱了皱,看两人神态不似作伪。
他知道自家小姐是紫金冠的信徒,对于这听起来很玄乎的道缘,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阻拦。
犹豫片刻,他道:“等着!”
便关上门进去通报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侧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的是一位穿着素净、面容清秀的丫鬟。
“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法函何在?”
丫鬟的声音清脆,却不失稳重。
“福生无量天尊!”
道童行礼,恭敬地将密封的信函双手奉上:
“烦请姐姐务必亲手交予刘居士,观主法旨,请刘居士务必亲启,莫要延误了聆听妙法的机缘。”
她看了一眼信封上完好的封口,轻轻点头:
“知道了,你们回吧。”
两道童对视一眼,赶忙躬身行礼:“有劳。”
说罢,转身离去。
……
国公府内院,绣楼。
刘萌萌刚用过早膳,正坐在窗边的绣架前,纤细的指尖捏着绣针,安静地绣着一幅青莲图。
晨曦暖阳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婉侧影。
她容貌清丽,气质沉静如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
一举一动轻柔无比,仿佛怕惊扰了周遭的空气。
贴身丫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把信函呈到刘萌萌面前:
“小姐,紫金观小牛鼻子送来的,说是观主那个紫金观主亲笔写的法函,还特意叮嘱,务必请您亲自开启呢。
刚刚听他们说,他们观主昨夜得了祖师点化,悟出了无上妙法,玄乎的很呢。”
刘萌萌停下了手中动作,清澈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讶异。
她接过信函,纤纤玉指在丫鬟的脑袋上点了点:
“可不许对高人这般不敬,不然罚你抄十遍经文。”
丫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姐,春桃不说了还不行嘛。”
刘萌萌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拆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笺。
上头的字迹飘逸出尘。
信中的内容,如春桃所说大致无二。
她逐字逐句地读着,秀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缓缓舒展,像是在品味字句里暗藏的玄机。
虽说这事儿来得突然,跟往常接到正式法帖不太一样。
可刘萌萌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对紫金观和观主那是打心底里信任,自是不会多疑。
读完信,刘萌萌轻轻把信笺按在胸口,缓缓闭上双眼,纤长卷翘睫毛轻轻颤动。
脸上浮现出惊喜,又满含期待,还带着无比的虔诚的表情。
“原来如此……”
她轻声呢喃,露出一抹初春幽兰般纯净的笑意。
“祖师垂怜,竟降下这般福缘,春桃,快些为我准备车驾,我得焚香沐浴,前往紫金观聆听妙法,可不敢耽误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