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繁花似锦,马车缓缓缓缓驶向王相府。
王彦迈入府门,脚步不停地往侧院奔去。
路过影壁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阴影处立着个灰衣护卫。
像假山后这些容易被忽视的地方纷纷都有人影晃动
王彦嘴角微扬,福伯办事果然没让人失望。
穿过垂花门时,王彦顿住脚步。
只见银杏树下一个少女正挥剑旋身,淡青色的裙角扫过满地金黄,九名青衣少女分立四周,目光齐刷刷落在她手腕翻转的剑花上。
“奴婢见过老爷。”
翠琴手腕一收,长剑归鞘,快步奔到跟前屈膝行礼,身后少女们也跟着齐齐叩首:女婢见过老爷!。
王彦的目光掠过她运动后微微泛红的脸颊,又不动声色瞟向她的胸口。
前些天受这么重的伤,就好了?
虽然的目光隐晦,却还是被少女灵动的眸子清晰捕捉到。
他正诧异,忽见翠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跟着便伸手去解衣襟。
“别动。”
王彦慌忙攥住她的手腕:“你的伤好了?”
翠琴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茫然,随即胸脯猛地一挺:
“奴婢的伤好了,奴婢这就给您看.....”
王彦忙打断,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
“不必不必!大白天的,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翠琴歪头想了想,认真道:“我们都是老爷的人,旁人敢看,挖了他们的眼。”
王彦被这话噎了一下,索性拽起她的手腕:“跟我来。”
侧院的青石板路早被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精心打理的方地。
福伯正蹲在埂边,手里捏着块土疙瘩翻来覆去地看,见王彦过来,忙起身,皱纹里都堆着笑:
“老爷您瞧,这化肥真神了,夯土竟能长出草来。”
王彦蹲下身捻起一撮土,随即转头冲福伯道:
“把偏房那几缸东西搬来。”
福伯应声而去,不多时便领着两个小厮抬来大缸。
缸里装着草木灰,红褐色的嫩芽冒出灰面。
王彦趴在缸便打量一会,指着田垄:
“好生将这些种下去,每块间距三尺,盖层草木灰,种完浇点水,别淹着根。”
见福伯领命忙活,便带着人忙活去了,他便带着翠琴往厨房走去。
路过月亮门时,翠琴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老爷,那疙瘩是粮食吗?”
语气带着些许不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做出这般僭越举动。
可她心中实在好奇这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王彦回头看她,见她眼里满是好奇,嘴角弯了弯:
“等会就让你见识见识。”
厨房的灶台刚烧起来,几个老妈子正在备菜。
王彦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行礼。
接着从查询了一下系统空间,看到还是20斤红薯,便里取出几个大一点的番薯。
翠琴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番薯皮:
“这东西圆滚滚的,像山里的野薯,不过野薯有毒,吃不得。”
“这可是宝贝,待会保准会让你大吃一惊。”
王彦支开正要上前帮忙的厨娘,把翠琴按在灶边的小板凳上:
“你等着看就行。”
他拿起菜刀,将番薯切成滚刀块。
当翠琴看到果肉时,眼神中的茫然顿时化作骇然:
“皮是红的,肉也是红的,老爷小心,这东西有毒!”
王彦没回头,往锅里倒了瓢水。
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等下你就知道了。”
水开时冒出的白汽裹着股甜香,翠琴的鼻子忍不住抽了抽。
王彦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番薯块,见已经软透,便盛了满满一碗。
“尝尝?”
他递到翠琴面前。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不顾滚烫直接放进嘴里。
软糯的口感混着蜜般的甜,让她眼睛瞬间亮了:“好吃!”
王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取来食盒往里面装了些,“这个送去给福伯他们分着吃。”
翠琴捧着食盒跑出去时,王彦又盛了一碗,坐在灶边慢慢吃。
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惊呼声,王彦探头出去,见福伯正举着块番薯直跺脚:
“口感极佳,甜如蜜糖,好东西啊!”
王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灶台添了把柴。
福伯这时颠颠地跑进来,手里还捧着半块番薯:
“老爷,这宝贝叫什么,能种在咱这地里吗?”
“叫番薯,也叫红薯。”
王彦指了指偏房的方向:“刚种下的那些,就是这东西的秧苗。”
福伯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就能种?”
“等长出藤蔓,剪下来扦插就行。”
王彦擦了擦手,“虽然种植时间有点晚,但问题应该不大,产量一亩产个几千斤不成问题。”
“几千斤?”
福伯手里的番薯“啪”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王彦拍了拍他的肩膀:“福伯,一定要守好那片地,不能出半点擦错。”
这时翠琴领着那九个少女进来了。
王彦看了眼锅里剩下的番薯,笑道:“怎么样,还吃吗?”
翠琴忙点头:"好吃,奴婢从没吃过跟果子一样的粮食。”
“盛一碗留着,其它的你们分了就是。”
少女却没动,只是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王彦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的那天。
那时要不是系统,怕是女皇帝已经被林世藩和他一起拽下龙椅了吧?
如今却已是以女皇帝站一边。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女皇帝,还是为了这府里的人,甚至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红薯都至关重要。
福伯这时又凑过来,手里拿着张纸:
“老爷,这是刚拟好的护田护卫名单,您过目。”
王彦接过来看了看,见上面的名字都是些生面孔,问道:
“这些人可靠吗?”
“都是老奴精挑细选的,从小便在府中长大,绝对可靠,老爷放心,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进试验地。”
王彦点点头,在系统死士名单中找到了对应的名字,便把名单还给福伯:
“再选些人,跟着学种番薯。”
“是!”福伯应声而去。
翠琴这时走过来,递给他一块手帕:“老爷,擦擦手。”
接过手帕,绣着朵银杏花,上面还带体温,及若有若无的少女芬芳,王彦忍不住笑了:“这是你绣的?”
“嗯”
少女低下头,声若蚊蝇。
王彦把手帕揣进怀里:“挺好的。”
临近黄昏时分,试验地里的红薯终于种完。
王彦站在田埂上,看着覆着草木灰的土地,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的景象。
听着福伯在一旁汇报着后续的安排,王彦时不时点头。
“老爷,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
翠琴轻声提醒道。
王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笑道:“走吧,回去。”
王彦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简单而充实。
可情况不允许啊,林世藩还没出招,女皇帝怎天想着坑他,他像躺平何其艰难。
回到院里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王彦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看到站在边上的翠琴,他将手中筷子搁下:
“站着干嘛,坐下一起吃。”
“奴婢不敢僭越。”
“又来,不是说过了,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哪里有那么多僭越不僭越的。”
翠琴忙退后一步,深深垂头:“谢老爷恩典,翠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