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在书房里泡了好几天,吃喝睡全在里面解决。
他把原身留下的庞大权力网,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透,才顶着一对熊猫眼推开了书房门。
外面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看着清澈湛蓝的天空,王彦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豪情。
这副牌,虽然开局惊险,但底子是真厚啊。
根据福伯这几天不断送来的资料。
原主简直就是个妖孽,八岁中秀才,后又连中三元,最年轻的探花郎,被先帝金口玉言夸作“王氏麒麟儿”。
才二十四岁,就坐到了炎朝副宰相的位子。
王彦挠破了头也想不通,这么个天纵奇才,怎么就混成了老百姓嘴里跟林世藩并列的“二贼”之一?
说起林世藩,那才是真正奸相。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各地当官的、带兵的,很多都是他提拔的。
连皇宫里一半的禁军都姓林。
权倾朝野,名副其实。
反观女皇帝慕容缨,顶着皇帝的名头,手里的实权却不多,眼瞅着就要被架空了。
也就剩下个“天子”身份,勉强能号召西边一部分军队,算是她最后的底牌。
他王彦呢?夹在这两座大山中间。
论势力根基,比不上林贼盘根错节。
论名分大义,又不及女帝根正苗红。
三方势力,微妙制衡。
王彦心中生气一个画面:
林世藩就是那四世三公的袁术,女皇帝嘛,像被架空的汉献帝……
至于他自己....怎么有点像个守着江东一隅、随时可能被吞掉的‘江东鼠辈’?
“老爷,那九个伤好的,在外院候着了,您看?”
“让他们进来。”
很快,九个彪悍的汉子鱼贯而入。
嚯!个个眼神凶悍,气质剽戾,往那一站,反派气场拉满。
王彦心里吐槽:
宰相府招人的标准是看谁长得更像反派吗?
还好系统死士名单能验证身份,不然还真不敢轻易用。
简单问了问各自履历和特长,王彦心里立刻有了谱:
“你、你、你,还有你。”
他点了四个眼神活络、明显跑过江湖的:
“收拾东西,立刻出京,去接手我们在外地的生意铺子,记住两条:一、生意的控制权,必须牢牢抓在咱们自己手里,要是有人不服,直接杀了。二、打探消息,百姓说什么,闹不闹事…所有风吹草动,定期传信回来,明白吗?”
“是!家主!”四人声如洪钟。
王彦转向剩下五人:
“你们五个,留在府里,把府中护卫分成五队,每人带一队,执行轮值,每队每天轮值两个半时辰,保证府内时刻有人值守。”
“遵命!”
他又对福伯道:
“福伯,我看书房后面那片空院子不错,找工匠改一改,改成通铺,给轮值的护卫住。”
福伯一听,老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老爷,这不合规矩啊,下人就是下人,怎么能住院子,万万不可……”
王彦没急着反驳,笑眯眯地说:
“福伯,咱这相府这么大,上次来个刺客,护卫们从偏院赶过来,要多久?要不是翠琴,我早死了,下次要是来两个、三个呢?我还能有命等?”
“那…老奴再多招些人手加强……”
王彦摇头:
“人不是铁打的,会累,我这安排是经过考虑的,以后我常在书房,有时还会过夜。
万一真有不开眼的贼子再来,护卫们从后边院子冲过来,眨眼就到,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物尽其用嘛。”
福伯张了张嘴,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词儿,只好应下。
刚把这摊事安排妥当,还没喘匀气,一个下人又小跑着进来:
“家主!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有急事,宣您即刻入宫觐见,小的要不要帮您推了?”
急事?
王彦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那晚御书房里女帝的画面……
这母老虎突然这么急找他。
该不会是反悔了,要找他算账吧?
他没敢耽搁,麻溜地换上朝服就往前庭赶。
府门外,一个内侍正急得团团转,看见王彦出来,像见了救星:
“哎哟我的王相爷!您可算出来了!快请上车,陛下等着呢,急得很。”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进了宫,连通报都省了,直接被引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内宫小院。
王彦一下车,就看见女帝慕容缨俏脸含霜站在几口大陶缸前。
周围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女帝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目光冷冽的望向王彦:
“朕依你所献红薯神种之法,亲力亲为督种于此缸中,结果非但寸苗未生,反倒尽数腐坏,此事,你作何解释?”
她玉指一抬,指向那些缸。
王彦眉头微蹙。
红薯这东西出了名的好养活,就算现在季节稍晚,也不该一颗芽都不发,全烂了。
他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口缸边,蹲下仔细查看。
缸里的泥土又黑又湿,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味,确实烂透了。
他皱着眉,捻起一点湿泥搓了搓……嗯?
手感有点怪,有点涩。
他沾了点泥,凑到鼻尖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又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呸!咸的!”
王彦猛地吐掉嘴里的泥渣子。
土里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咸味?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缸壁,果然在靠近缸沿内侧,发现了一圈极其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粉末痕迹!
瞬间,王彦全明白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女帝,脸色凝重无比:
“陛下!红薯种不出来,绝非种子之过!是有人故意在土里动了手脚,有人在浇灌的水里,掺了盐。”
“盐?!”
女帝先是一愣,随即实质性的愤怒杀意从心底涌出。
竟有人敢在皇宫大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处心积虑地毁掉她寄予厚望的粮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