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瞬间，梅友斌合道期的威压瞬间压向聂风。
“唔！”
聂风闷哼一声，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剧烈一晃，骨骼咯吱作响，不堪重负弯下腰，几乎要匍匐在地。
在他体内，那片浑黄的丹海正波涛汹涌，浑厚的灵力急速运转，尽数抵住那恐怖威压。
就在即将支撑不住的刹那，聂风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开口：
“不愧是执法殿长老，不问是非曲直，这就急着杀了弟子么？”
“放肆！”
梅友斌厉声呵斥，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此子在他的威压下还能开口说话，甚至未曾彻底跪伏？
“爹！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一旁瘫软在地的梅道光面目扭曲，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将我儿重伤！今日若不给一交代，休怪老夫不讲情面，废你修为，逐出山门！”
梅友斌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威压。身为执法长老，众目睽睽之下，表面的公正至少还需维持几分，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梅师兄屡次抢夺弟子选定的任务，出言侮辱。后于这众目睽睽之下，逼迫弟子钻其胯下，辱及人格。更是拔剑先行攻击弟子。弟子所为，不过是自卫反击，遵循宗门‘无故犯我，我可还击’的训诫。在场诸多师兄皆可作证。”
聂风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抹去嘴角血迹，不卑不亢道。
一番话条理清晰，占住道理，顿时让一些围观弟子微微点头，窃窃私语起来。
“还敢狡辩？”梅友斌脸色阴沉。
“出手狠毒，区区灵胎初期，如何能重伤我儿？定是用了阴毒手段！留你不得，老夫废了你！”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中大惊——这分明是要将聂风就地正法。
梅友斌说罢，大手一探，化作一只巨掌直向聂风抓去。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为聂风默哀：若被这一击抓实，即便不死，也必定根基尽毁，修为尽废。
就在此时，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
“梅师弟，过了。”
无涯长老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二人之间，袖袍轻拂，将那只大手化作无形。
转头看向聂风，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赏，语气悠然：“小子，上一个敢这般与执法长老说话的弟子，如今还在矿洞深处日夜不停地挖灵石呢。”
无涯长老捋了捋胡须，目光转向梅友斌：“此地终究是任务阁地界，宗规明令，禁止私斗。师弟要执行门规，是否也该先问清缘由，依程序行事？如此当众出手，恐怕……有损执法殿公允严明之声啊。”
“你要阻我执法？”梅友斌眼中寒光一闪，怒意隐现。
“不敢。”无涯长老笑容依旧，“只是提醒师弟，众目睽睽，总需顾及些影响。此子纵然有错，但梅师侄挑衅在先，亦是事实。不如这样，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按门规，可先行拘押，待查明原委后再行处置，如何？”
略作停顿，不经意补充道：“况且……此子乃是由李惊风亲自引荐入宗的。”
梅友斌神色几经变幻，尤其在听到“李惊风”之名时，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忌惮。
他深知这无涯背后也代表着宗内另一股势力，此刻出面，绝非真心维护门规，多半是想借此机会打压自己。他若强行拿人，反倒落人口实。
就在权衡之际，聂风突然开口。
“梅长老！弟子愿接受宗门任何惩处！但弟子——不服！”
“梅师兄仗势欺人、屡次挑衅在先，弟子自卫反击，何错之有？若长老执意认定弟子有罪，弟子恳请与梅师兄于问剑台上一决生死！”
此言一出，所有围观弟子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聂风身上，先前或同情或看戏的神情尽数化为惊愕与难以置信。
问剑台！
那可是决生死、断恩怨之地！
“这新来的杂役弟子刚才虽然拉着梅道光暴打来着，可上了台生死不论，况且两人境界悬殊……他这岂不是送人头？”
“这胆子也未免太肥了！”
梅友斌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
“好！”
他顺势而为，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你自寻死路，本长老便成全你！道光伤势未愈，问剑台之战——待他伤愈之后，你二人自行了断！”
说罢，他一把抓起瘫软在地的梅道光，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去，瞬息消失在天际。
待他们离去，无涯长老这才转身看向聂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强者的架子：“小家伙，可还撑得住？”
“多谢长老出手相助，弟子无碍。”聂风强撑着站稳，语气平静。然而他看似无恙，方才在合道期威压的冲击下，周身多处骨骼已悄然开裂，五脏六腑也受了震荡。
无涯长老自然一眼看穿他的虚实。他并未点破，只轻轻一摆手，一道温和的灵力便如春风般悄然渡入聂风体内，迅速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骨骼。
“好生修炼。”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无涯长老的身影便已经远去。
围观弟子们这才敢大声喘气，看向聂风的眼神已带上几分敬畏。一个灵胎初期的杂役弟子，竟能在合道境威压下坚持不倒，平心而论换做是他们早已经跪下了。
“这位师弟……”一个年长些的弟子犹豫着上前，“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梅家！”
“梅家？”聂风眉头一皱，“师兄是说……梅长老？”
那弟子左右张望，见围观的人群散去，压着声音道：“师弟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梅友斌虽是执法长老，但他背后的梅家，可是掌控着宗门六成丹药供应的大家族。”他顿了顿，“据说连宗主都要给梅家几分薄面……”
“慎言！”
旁边另一个弟子忍不住插嘴。
年长弟子急忙闭口不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总之师弟千万小心，梅道光此人睚眦必报，问剑台……能躲就躲吧。”
聂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梅家父子离去的方向。他知道，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突然，天际传来一阵清越的剑鸣。
“咦！快看天玄宗的人。”年长的弟子突然抬头，传来一声轻喝。
只见一道流光划破云层，巨大的飞剑上立着两道身影，为首的中年道人一袭青衫手拿拂尘，身后还站着一个靓丽的少女。
“天玄宗的人来我万剑宗干啥？”聂风身旁的另外一位弟子疑惑道。
“再过三个月，便是霸王殿、紫霄宫，天玄宗和我万剑宗的四宗大比。天玄宗来人想必是来商议此事。”年长的弟子沉声解释道。
“你看，那女弟子好美！”
聂风却对两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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