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子瑜带着一丝期待和不易察觉的恳求的目光，陈凡只是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看看再说吧。”
他既没一口答应，也没直接拒绝。
倒不是他矫情，而是深知教人开车，尤其是教夏子瑜这种看起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能对机械操作不太敏感的大小姐，绝对是个苦差事。
万一夏子瑜真是个马路杀手，自己凑上去不是自找麻烦么？
夏子瑜闻言，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小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依旧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刚才提出请求的不是她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练车的学员换了一拨又一拨。
终于，教练喊到了夏子瑜的名字。
只见夏子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架势不像是去开车，倒像是要踏上什么国际会议的演讲台。
优雅，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紧绷。
陈凡双手抱胸，靠在另一棵树的树干上，打算看看这位学霸女神的实际操作水平。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让陈凡目瞪口呆。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夏子瑜惊人的美貌和家世，就可能收走她的方向感和车感。
夏子瑜一上车，那股清冷学霸的气场就和教练车简陋粗糙的内饰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安全带。”
教练在一旁有气无力地提醒，显然已经对各类新手见怪不怪，但对美女也不会过分苛责。
夏子瑜略显手忙脚乱地拉出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动作略显生疏。
起步，松离合，车身开始剧烈颤抖，发动机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看就要熄火。
“给点油，给油啊！”教练提高了嗓门。
夏子瑜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了点离合。
结果油门给猛了，车子猛地向前一蹿，又被她下意识地一脚刹车定在原地，全车人包括车外的陈凡都跟着惯性晃了一下。
教练：……
陈凡：……
倒车入库更是惨不忍睹。
夏子瑜完全搞不懂方向盘的圈数和车轮转向的关系，不是打多了就是打少了。
后视镜在她眼里仿佛成了装饰品，判断距离全靠猜？
“看左边镜子，看镜子！”
“车尾，注意车尾！”
教练的声音已经开始带上了绝望。
“回正，快回正方向！哎哟喂，压线了，停！”
车子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插在库位里，压着左边线，离右边线还有老远距离。
夏子瑜从车上下来时，脸颊微红，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懊恼和一丝委屈。
她下意识地看向陈凡的方向，似乎想寻求一点安慰，也可能是怕看到陈凡嘲笑的眼神。
陈凡确实有点想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姐理论知识可能满分，但实操起来完全是灾难级。
轮到侧方停车时，夏子瑜的表现依旧稳定地差劲。
眼看她又一次要把车屁股怼上路缘石，陈凡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几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夏子瑜摇下车窗，脸上带着练习后的微红和挫败感，眼神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鹿。
“别慌，”
陈凡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Listen to me。你现在挂倒挡，慢松离合……”
夏子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照做，动作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好，现在看左边后视镜，”陈凡耐心地指导，身体微微靠在车窗外，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当你从左边镜子能看到库底的那个直角时。”
“就迅速回正方向，继续倒。”
“然后，现在看左后轮，快压到库边虚线的时候，向左打死方向。”
“车身正了，回正方向，完美。”
在陈凡一步步的精准指挥下，夏子瑜竟然真的歪歪扭扭地把车停进了侧方车位里。
虽然距离边线有点近，但至少没压线，也没撞到任何东西。
夏子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陈凡，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明显的惊喜和感激：“陈凡，谢谢你，你比教练教得容易懂多了！”
旁边的教练闻言，摸了摸鼻子，也没反驳。
接下来的项目，夏子瑜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每当她手足无措时，总会下意识地看向陈凡。
而陈凡往往只需要简单的几个字提示，或者一个手势，就能让她找到一点感觉。
虽然距离熟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至少不能算是马路杀手了。
终于熬到练车结束，夏子瑜从车上下来，感觉比连续考了三场试还累。
她走到陈凡面前，脸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陈凡，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计今天要被教练骂死了。”
夏子瑜小声说道，语气真诚，“要不我请你吃个午饭吧？就当是感谢你刚才教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完美的脸蛋上，那双清澈眼眸里的期待几乎能让人瞬间融化。
周围悄悄关注这边的男学员们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恨不得替陈凡一口答应下来。
能和这种级别的美女共进午餐，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然而，陈凡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摇了摇头：“不了。”
“啊？”
夏子瑜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被拒绝。
我上次请他吃肯德基他都没拒绝，为什么这次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高雯吗？
夏子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失落：“为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陈凡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我答应了我妈，今天中午回去吃饭。她应该已经做好了。”
陈凡语气自然，表情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坚定。
这个理由朴实无华，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至少对于夏子瑜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比别人的家人更重要。
“哦，那好吧，那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吧？”夏子瑜有些落寞地说。
陈凡点点头，没有拒绝。
还是那句话，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那你下次来练车是什么时候？”夏子瑜又问。
“额……”陈凡想了一下说，“我还没想好，我来的话会联系你的。”
“好啊好啊！”夏子瑜顿时喜笑颜开。
至于这么开心吗？陈凡表情古怪。
“行，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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