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东、林大海和林大山跟着进了屋,狭小的客厅瞬间显得拥挤。林大江和孙秀珍两口子瞧见这几位“大人物”进来,多年来在林家底层养成的本能反应瞬间冒了出来——孙秀珍连忙擦了擦手上的围裙,就要往厨房冲,嘴里念叨着“哎呀,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来,我去烧水沏茶”;林大江则下意识地挺直腰板,脸上堆起讨好的笑,伸手就要去搬椅子:“爸,大哥,二哥,快坐,快坐,别站着。”
两人的动作刚做了一半,就对上宁天臣投来的眼神——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仿佛在说“你们现在不用再看他们脸色”。林大江和孙秀珍心里一凛,动作瞬间僵住,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讪讪地收回手,默默退到了林若兰身边,站在沙发旁没再说话。
宁天臣这才收回目光,往沙发上一靠,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淡淡开口:“坐吧。”
林振东三人本就站得有些局促,听见这话,连忙就要往旁边的凳子上坐。可屁股还没挨着凳面,宁天臣的声音又冷不丁地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谁说让你们坐了?站好了。”
三人的动作猛地顿住,尴尬地僵在原地,手还停在扶手上,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极其难看。林大海攥了攥拳头,心里把宁天臣骂了千百遍,可嘴上半句不敢说——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宁天臣没理会他们的脸色,转头看向林大江夫妇,语气缓和了些:“叔叔,阿姨,你们坐。”
林大江和孙秀珍愣了愣,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另一侧坐下,身体还微微绷着,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种“被优待”的场面。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林若兰、宁天臣加上林大江夫妇,四个人稳稳坐在沙发上;林振东、林大海、林大山三个平日里在林家说一不二的人物,却只能笔挺地站在对面,头微微低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单是这站位,就把双方的气势拉开了一大截,林振东等人心里又气又憋屈,却只能忍着,心里暗暗咬牙:宁天臣,你给我等着!现在是我们求着你们,等这事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天臣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没急着说话。客厅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鸣,林振东等人站得腿都有些发麻,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语气放得极低,带着几分恳求:“好孙女,之前都是爷爷糊涂,听了他们俩的撺掇,把你从总裁的位子上换下来,让你受了委屈。我们现在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林家还得靠你,你回去把项目做好,带领林家变强,爷爷以后都听你的。”
林大海也连忙跟着附和,语气谄媚:“是啊若兰,之前是大伯不对,不该跟你争权,以后公司的事,你说了算,大伯绝不多嘴。”
林大山也赶紧点头:“还有我,若兰,二叔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支持你的工作,再也不搞那些小动作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道歉和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就差把“我们错了”刻在脸上。林若兰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点头,显然没打算轻易接话。
宁天臣见他们道歉的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水杯,抬眼看向林振东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道歉的话就说到这,我问你们,之前说的,林家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分给若兰家这一支,没问题吧?还有若兰回公司当总裁,拥有独断专行的权力,你们也都认?”
林振东三人连忙点头,生怕慢了半分:“没问题!没问题!股权的事,明天我就让人拟协议,尽快办手续!总裁的权力,我们也都认,以后公司里的事,若兰说了算!”
“好。”宁天臣这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林长青拎着几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跑了进来,喘着气说:“爷爷,大伯,二叔,我把礼物买回来了,您看……”他一边说,一边把礼品袋递了过来,里面有上好的茶叶、红酒,还有给林若兰准备的护肤品,看得出来是用心挑过的。
宁天臣扫了一眼礼品袋,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份“诚意”。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林长青身上,语气冷了几分:“他们三个都道完歉了,现在该你了。”
林长青愣了一下,连忙放下礼品袋,低着头就要开口道歉:“若兰姐,之前是我……”
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宁天臣就突然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等等!长辈道歉尚且站着,你跟若兰是平辈,道歉自然要更有诚意——跪下!”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林长青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对上宁天臣冰冷的眼神,瞬间把话咽了回去。林振东和林大海、林大山也愣住了,脸色骤变——让林长青给林若兰下跪?这也太折辱人了!可他们刚想开口求情,就见宁天臣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长青站在原地,双手攥得发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看着沙发上神色平静的林若兰,又看了看身旁脸色难看却不敢说话的爷爷和大伯、二叔,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膝盖慢慢弯了下去——现在林家还得靠林若兰,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面子,毁了林家的希望。
“扑通”一声,林长青双膝跪地,头低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若兰姐,我错了,之前不该帮着大伯二叔排挤你,不该跟你作对,求你原谅我。”
林若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长青,心里没什么波澜——当初他跟着林大海他们一起针对自己的时候,可没想着手下留情。她没开口,只是看向宁天臣,显然是让他拿主意。
宁天臣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没那么冷了:“知道错了就好。起来吧,以后再敢对若兰不敬,就不是下跪道歉这么简单了。”
跟着看向另外三人:“行了,项目的事儿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若兰自有主张,你们可以走了。”
“好。好。”三人皮笑肉不笑的离开。
出了当院,林长青就低声怒道:“哼!真是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林振东和林大海林大山也点头称是,眼底都掠起一抹怨毒的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