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陈默坐在曾经属于柳青颜、再属于陈艳的巨大办公桌后,面前堆满了如山的文件。
柳青颜和几名从默然资本带来的核心财务团队正在紧张地汇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陈董,初步清查结果出来了,山河集团的账面亏空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大得多!”
财务总监声音发沉,“至少有近百亿的资金去向不明,关联交易复杂得像蜘蛛网,最终都指向陈艳控制的海外空壳公司。”
“另外,”
柳青颜补充道,眼神锐利,“我们仔细核对了陈艳最后动用的那笔瑞士资金流水,发现其中有大约八千万美金,在爆仓前一刻,被紧急转向了一个离岸账户,户名…是赵永丰!”
陈默猛地抬头:“赵永丰?那个突发急病的财务副总?”
“对!而且我们查了医院记录,根本没有他的入院信息!他人就像蒸发了一样!”
助理急促道,“还有,技术部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内部通讯记录,发现陈艳在昏迷前几小时,曾给赵永丰发过一条加密指令,只有一个词:蝎巢。”
“蝎巢?”
陈默眼神骤然缩紧!
又是这个代号!
他立刻拿起加密手机,再次联系深瞳:
“优先级最高!挖地三尺,也要把赵永丰和那八千万美金给我找出来!重点排查所有与蝎巢相关的线索!”
他感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收紧,但猎物似乎并非只有陈艳一个。
与此同时!
省府大楼,一间装修古朴却透着威严的办公室。
秘书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档案袋,轻轻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领导,这是刚收到的急件,匿名,直接放在警卫室,指明必须您亲启。”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约莫五十多岁,面容儒雅,眼神却深邃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是魏东明曾经的靠山,本省真正的大人物之一——郑国涛。
他微微皱眉,挥挥手让秘书出去。
拿起档案袋,很轻。他撕开封口,里面只有一个普通的银色U盘。
郑国涛将U盘插入电脑的离线接口。
点开唯一的文件夹。
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儒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屏幕上,不仅仅是他与陈艳几次隐秘会面的高清照片和视频,更有数笔通过复杂渠道流入他海外亲属账户的巨额资金记录!
最后,是一段音频,清晰地记录着多年前,他授意魏东明妥善处理王建强车祸后续事宜的谈话!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流出去,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冷汗,瞬间从他额角渗出。
他猛地拔掉U盘,如同握着一条毒蛇,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是谁?
陈艳?
她不敢!
她也没这个本事拿到这些东西!
陈默?
那个刚刚上位的愣头青?
不!
这手法,这精准致命的打击,更像是一个潜伏已久、对他极其了解的对手!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一个加密的未知号码。
郑国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接起电话,声音努力保持平稳: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却莫名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寒意声音:
“郑书记,礼物收到了吗?”
郑国涛心脏狂跳,声音发紧: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山河集团的新主人陈默,有点碍事了。我希望…他能安静地消失。就像当年的王建强一样。”
“你!”
郑国涛气血上涌,“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经侦、纪委都在盯着!”
“所以,才需要您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来妥善处理啊。”
那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办成了,U盘原件奉还。办不成…或者您想动别的念头…”
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刃:“我保证,下一个收快递的,就是中纪委。”
电话被挂断。
郑国涛握着手机,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他发现自己从一个执棋者,瞬间变成了一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他目光猛地扫向桌上那份关于山河集团股权变更和新董事长任命的内部简报,眼神最终落在陈默两个字上,变得无比阴鸷和冰冷。
良久,他拿起内部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动用的号码,声音嘶哑而冷酷:
“启动清道夫。目标:山河集团,陈默。要快,要干净。”
另一边!
深瞳的加密信息传来。
“默哥,锁定赵永丰了!他用那八千万美金,通过地下钱庄洗了三道,最后在缅甸掸邦一个小镇取了现。”
“但他没有停留,接应他的人手法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像是受过军事训练。我们的人跟丢了最后一段,但截获到一条模糊的对外通讯信号,接收方代号…农场主。”
“农场主?”
陈默眼神一凝,“查这个代号!动用所有暗线,我要知道赵永丰和谁接上了头!”
他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赵永丰的潜逃,似乎并非简单的卷款跑路,背后牵扯的势力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
私立医院VIP病房。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得体、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精英律师的男人走了进来,反手锁上门。
陈艳瞬间绷紧身体,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谁?”
男人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先生派我来协助您。您可以叫我律师。”
他递上一部全新的加密手机,“这是您的专用线路。第一个指令:立刻联系您所有还能动用的、隐藏在暗处的资源,不计代价,制造混乱,目标直指陈默本人及其直系亲属,尤其是…他那个住在疗养院的母亲。”
陈艳脸色骤然剧变:“动他母亲?这会把陈默彻底逼疯!他会不顾一切报复!”
“这正是先生想要的结果。”
律师笑容不变,眼神却冰冷,“疯狗,才会更容易落入陷阱。您只需要执行,陈艳女士。别忘了,您没有选择。”
陈艳死死攥着床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对方不仅要利用她剩余的价值,还要把她当成激怒陈默的诱饵和替死鬼!
但她看着律师那毫无感情的眼睛,知道自己一旦拒绝,下场会更惨。
她颤抖着手,接过了那部冰冷的手机。
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