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手中的酒杯毫无征兆地脱手，狠狠砸在陈默脚边的机舱地毯上！
昂贵的奥地利水晶杯瞬间粉碎！
琥珀色的酒液如同肮脏的血，猛地泼溅开来，染脏了陈默的裤脚和鞋子，几滴甚至溅到了他脸上，带着刺鼻的酒精味。
陈默的身体猛地僵住！
脸上被酒液溅到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没有立刻去擦，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直刺陈艳那张艳丽却写满轻蔑的脸。
“三成半？呵…”
陈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淬毒的刻薄和毫不掩饰的羞辱，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下来，
“陈默，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我捡回来的下贱野狗！给你块骨头叼着，替我咬死了柳青颜那条母狼，那是你的福气！是姐姐我赏你的！”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鼻尖，指甲鲜红如血，眼神如同淬毒的蛇信：
“叼着骨头，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就敢觊觎主人的餐桌了？山河集团？你也配染指？”
“你这种下三烂的玩意儿，骨子里的穷酸卑贱，就算披上龙袍也变不了太子！”
她猛地抓起小桌板上的那两份协议，看也不看，双手用力！
嗤啦——！
嗤啦——！
雪白的纸张在她手中如同废纸般被撕得粉碎！纸屑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在泼洒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上，一片狼藉。
“签字？”
陈艳将最后一点纸屑狠狠摔在陈默脸上，声音尖利如刀，
“做你的春秋大梦！拿着你那点卖命钱，带上你那个病痨鬼妈，给老娘滚得远远的！别脏了我的地方！听见没有？”
机舱内死寂。只有纸张碎片缓缓飘落的声音，和酒液滴落的轻响。
陈默缓缓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抹去溅在自己脸颊上的冰凉酒渍。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反而平静得可怕。
抹干净最后一点酒渍，他放下手，目光再次投向陈艳，那眼神深处，是彻底熄灭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足以冻结一切的深渊。
“陈艳。”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金属地板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今天这些话，我记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机舱内投下压迫性的阴影。
他俯视着妆容精致、却因刻薄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陈艳，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预言般的冰冷力量：
“很快，你就会跪着…求我签字的。”
“跪着求你？”
陈艳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在机舱里回荡，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就凭你？陈默，认清自己的身份！没了我的施舍，你连条丧家犬都不如！滚！立刻给我滚下去！”
直升机轰鸣着，在城郊一处隐秘的私人停机坪降落。
舱门打开，陈默被两个气息彪悍的影卫请下了飞机，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直升机再次升空，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陈默站在空旷的停机坪上，晨风吹动他撕裂的衬衫衣角。
他掏出那个破旧的文件袋，里面只剩下几叠厚厚的瑞士不记名债券和几颗最大的钻石原石。
他摸出另一个加密手机，开机。
屏幕上瞬间跳出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加密信息提示，来自同一个代号——深瞳。
他直接拨通，声音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是我。启动B计划。目标：山河集团二级市场流通股。资金：我手上所有。杠杆：最大。时间：现在！”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传来一个同样冰冷高效的男声：
“收到。深瞳行动。”
三小时后。
“默然资本”完成离岸注册，注册资本来源：瑞士不记名债券抵押及黑市钻石套现。
五小时后。
山河集团临时停牌公告发布，原因：重大事项未披露。
迷迭香顶层（新据点），陈艳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简报，上面只有一行字：
“陈默注册‘默然资本’，疑似针对山河残余资产”。
“呵，蚍蜉撼树。”
陈艳不屑地将简报丢开，端起红酒杯，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一条丧家犬，注册个皮包公司就想叫板？真是…”
她的话音未落！
“艳姐！艳姐！不好了！”
助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恐而变调破音，
“二级市场！二级市场炸了！”
陈艳眉头一皱，不悦道：
“慌什么！山河都停牌了！”
“不是山河！是…是山河集团旗下那些关联上市公司的流通股！”
助理指着手中的平板，手指都在哆嗦，
“刚刚！就在刚刚！几股来源不明、资金量巨大的账户，像疯了一样！不计成本！疯狂扫货！”
“专挑山河系那些盘子小、股权分散的垃圾股！拉升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我们…我们安插进去控盘的人，瞬间就被吞掉了！”
“什么？”
陈艳猛地站起身，红酒杯脱手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她一把抢过平板，屏幕上，几条代表着山河系边缘上市公司的K线图，如同吃了兴奋剂般，疯狂地、几乎垂直地向上猛蹿！
成交量爆出恐怖天量！
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是陈默，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那些债券和钻石？
就在这时，陈艳的私人座机，那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加密号码，刺耳地响了起来。
陈艳盯着那个跳跃的号码，一个极其陌生的、但带着某种不祥预感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陈默冰冷、毫无波澜、却如同重锤敲在她心上的声音：
“陈老板，第一份薄礼，3%的山河系散碎股权，市场价收购。手续干净。”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淬毒的寒意和掌控一切的平静：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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