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颜,”
陈艳的声音透过直升机轰鸣和强风,清晰地传了下来,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追着我家小狼狗跑了半天,好玩吗?”
她红唇勾起一个惊心动魄又无比残酷的弧度:
“不过……游戏也结束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悬停的直升机侧面,一道巨大的全息投影光束猛地投射下来!
光影在废墟的硝烟和强光中交织,瞬间在众人面前形成一块巨大的、清晰无比的虚拟屏幕!
屏幕上,正是山河集团(SHJT)的实时股票走势图!
一条代表着股价的K线,如同被拦腰斩断的瀑布,正以令人心脏骤停的速度,断崖式暴跌!
绿色的数字疯狂跳动,百分比跌幅瞬间突破。
20%!
-30%!
并且还在以每秒数个百分点疯狂下坠!
下方成交量柱状图更是爆出恐怖的天量,全是血淋淋的抛售单!
股灾!
灭顶之灾!
“不——!”
柳青颜目眦欲裂,失声尖叫!她死死盯着那代表她商业帝国崩塌的惨绿线条,握着枪的手剧烈颤抖,几乎要扣下扳机!
就在柳青颜心神被股市崩盘彻底冲击、枪口力道稍懈的千分之一秒!
“动手!”
陈默一声暴喝!
一直死死拧着他双臂、看似在控制他的那两个保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猛地发力!
咔嚓!咔嚓!
精钢手铐如同纸糊般被两人合力瞬间崩断!
同时,两人闪电般出手,手肘如同重锤狠狠撞在两侧按住陈默肩膀的柳青颜保镖软肋!
“呃啊!”
“噗!”
两声闷哼,两名保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
陈默已如同挣脱枷锁的猛虎,猛地弹身而起!
动作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他看都没看身后陷入短暂混乱的包围圈,更没有去看那仍在疯狂跳动的毒巢倒计时(「00:02:01」)。
而是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悬停在半空、如同女王般的陈艳。
陈艳也正看着他,红唇扬起,朝他伸出了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
陈默脚下发力,猛地蹬踏滚烫的瓦砾,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直升机垂下的软梯疾冲而去!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凌空跃起,精准地抓住了梯子!
他单手抓着软梯,身体在狂风中摆动,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与舱门口俯下身子的陈艳,隔着短短的距离,两只手撑在空中!
啪!
清脆、响亮、带着绝对默契和胜利宣告的击掌声,清晰地回荡在螺旋桨的轰鸣与废墟的火焰之上!
“蝎子归巢。”
陈默的声音带着笑意,清晰地传入下方柳青颜的耳中。
“干得漂亮,我的蝎子王。”
陈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和赞赏。
“拦住他们!开枪!给我打下来!”
柳青颜终于从股市崩盘和眼前这颠覆性一幕的冲击中回过神,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疯狂地举枪对准正在上升的软梯和机舱!
哒哒哒哒——!
保镖们下意识地抬起枪口,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空中!
叮叮当当!噗噗噗!
子弹打在直升机坚固的防弹装甲和旋转的桨叶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徒劳无功!
陈默已经敏捷地攀上了软梯中部。
陈艳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状若疯魔、徒劳射击的柳青颜,如同看一场滑稽戏。
她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再见。”
舱门缓缓关闭。
直升机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机头猛地抬起,带着不可一世的姿态,撕裂硝烟,朝着灰暗的、曙光初现的天际线急速爬升!
“不——!”
柳青颜绝望地看着那迅速缩小的黑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中的枪当啷一声掉落在滚烫的瓦砾上。
就在这时!
她口袋里那个刚刚还在尖叫着毒巢倒计时的加密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助理的名字。
柳青颜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手接通,声音嘶哑:“说!”
电话那头,助理崩溃的哭嚎瞬间炸响,带着天塌地陷的绝望,穿透了现场的枪声和火焰的噼啪:
“柳总,完了,全完了!刚…刚刚,四大行同时通知!抽贷,全部抽贷,冻结所有流动资金!”
“供应商集体断供,合作方全部终止合同,证监会宣布介入调查!我们…山河集团…资金链彻底断裂!我们…破产了!”
“噗——!”
柳青颜身体剧烈一晃,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在脚下滚烫的、映照着山河集团惨绿K线图的虚拟屏幕光影上!
她眼前一黑,耳边只剩下助理绝望的哭嚎、螺旋桨远去的轰鸣,以及…
直升机舱内,隔绝了外界的硝烟与警报。
真皮座椅散发着奢靡的皮革味和陈艳身上冷冽的香水气息。
陈艳慵懒地陷在宽大的座椅里,赤足搭在对面的脚踏上,涂着鲜红蔻丹的脚趾微微晃动着。
她手里端着一杯刚倒好的琥珀色烈酒,眼神带着胜利者的餍足,看着坐在对面、正用湿巾擦拭脸上灰尘和汗渍的陈默。
“干得漂亮,我的蝎子王。”
她红唇勾起,将另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柳青颜现在,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来,庆功!”
陈默没碰酒杯。
他动作利落地擦完脸,将湿巾丢进垃圾桶,眼神平静地看向陈艳,直接切入主题:
“姐,庆功不急。山河集团倒了,柳青颜的盘子,该分一分了。”
他语气自然,带着理所应当的熟稔,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破旧文件袋里,抽出了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打印清晰的股权转让协议。
甲方:陈艳。
乙方:陈默。
转让标的:山河集团(破产清算后重组权益)35%股权。
金额栏:空白(待议)。
他将协议推到陈艳面前的小桌板上,指尖点了点乙方签名处:
“我的那份,姐你帮我操作,钱走干净渠道就行。这份,我签好字了。”
舱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
陈艳脸上的慵懒笑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两份协议。
她只是缓缓地、缓缓地端起自己那杯酒,轻轻晃动着。
“股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玩味,
“山河集团?陈默…”
她抬起眼,目光不再是宠溺或欣赏,而是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在看一件摆在橱窗里标错了价格的货物。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陈默眼神微凝,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误会?姐,我们之前说好的。扳倒柳青颜,山河的盘子,我拿三成半。”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说好?”
陈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嗤笑一声。
她优雅地站起身,端着酒杯,踱步到陈默面前,俯视着他。